初冬来临,杭州那边派了个长着山羊胡的管事来叶家,找叶锦辉收一半杭绸的七千五百两银子。
叶锦辉亲自见了那个管事,十分痛快地拿了八千两银票出来,然后留了那管事在叶家吃午饭。
考虑到这是自己的私事,少不得又让桂枝拿了十两银子过去。
若说这杭绸的去处,连叶锦辉自己也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这事还得从叶锦辉从杭州回来之后金姑娘宴请她那次说起。
就在那一次,张大姑娘和张二姑娘也到了金家,给金姑娘送去十几套众人皆没见过的款式。
金姑娘今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和那些娇小的成年女子一般高,但身子十分纤细,就像迎风而立的垂柳一般,身上张家姑娘们做出来的广袖阔带的衣衫,行走间飘飘欲仙,颇有魏晋名士的遗风,瞬间吸引了众多姑娘的目光。
金姑娘本是豪爽的性子,又有心抬举张姑娘,便笑道:“现成的裁缝师就在这里。”说着将人给拉到了众人面前。
有那些想迎逢巴结金家的姑娘,还以为张家和金家有关系,吹捧的话说得天花乱坠,也有些姑娘是真心喜欢张姑娘的手艺,当场就有五六个姑娘订了衣裳。
张二姑娘就趁机和众人开口道:“订做十件以上可以送一件。”
刚好订衣裳的姑娘都不是独女,姐妹一人两三件,也就凑够送衣裳的名额了。
张姑娘当天就去叶锦辉那里又取了两百匹杭绸,又和叶锦辉商量,“能不能先别卖给别人,给我们留一些。”
叶锦辉便问留多少,张二姑娘想了一下,便道:“五百匹,留半个月。”
半个月,离对方催款的日子尚远,叶锦辉当场就答应了,“行,我给你们留着。”
但到了半个月的时候,叶锦辉算了一下,张姑娘一共买走了七百匹杭绸!
叶锦辉知道,张家姑妹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出一半料子的衣裳,但却痛快地每匹料子减了半两银子,并且痛快地告诉张姑娘,“还有一千二百匹,你若四个月内可以接手,我就和姑祖母商量一下,暂时不找别的卖家。”
叶锦辉已经打听过,入冬之后,船工一般都不愿意出海,并且这时候杭绸的进价也会上涨,张二姑娘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比她更清楚这些。
“行,那我先谢过叶妹妹了。”张二姑娘果断地应了下来。
本以为叶锦辉会趁机加价什么的,哪想却听叶锦辉道:“张家的姐姐们果然全是做生意的料子。”
她之前根本没有想到,张姑娘能接下这么多杭绸。
哪想张二姑娘却谦虚地笑道:“这都是刘家妹妹的功劳,那杭绸,我们只做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全部十四到十六两银子一匹卖了出去,这些都记的有帐,等到年底咱们三家还要在一起把红利给分了。”
叶锦辉高兴之余,难免有些奇怪,难道其他衣裳铺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家抢了他们的生意?
回去刚好见到叶老爷子在家,不免请教道:“其他布铺难道都没进杭绸?”
叶老爷子哈哈大笑,“咱们家进了这么多杭绸,其他家再买杭绸,咱们的楼船自然不会接。”
叶锦辉稍一思索,悄悄向叶老爷子道:“我知道,那几个衣裳铺子全和姚家有关系。”
她的消息,是从张二姑娘那里打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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