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讲法?”玄奘邹起眉头,反问道:“你等听了妙法十日,还不知足呀?速速去参悟才是,莫要在这里逗留。”
说罢,撩开众人,独自回去了。
昆仑山一处雪峰之上,地藏王菩萨傲然立于峰顶。过去,他习惯在此处静思,寻找西方教未来的出路。
今日,他却只能面对皑皑白雪,不断地苦笑自嘲。
十日说法,非但没能超越玄奘,反而砸了自己的招牌。往日里,他为众僧讲法,都是走中正平和的路子,故而从者甚众。
此次讲法,他本想震惊四座,故而将自己压箱底的本钱都拿出来了。却没想到,五百罗汉中居然几乎无人能体悟自己苦修的大道。
“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地藏王自言自语道。
一代绝世金仙,西方教最闻名遐迩的地藏王菩萨,在玄奘面前终究是一败涂地?他神经紧紧绷住,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师尊。”法兰侍者登上雪峰,在菩萨身后小声道:“众罗汉围住玄奘,求他再次开坛讲法。”
咔嚓!
地藏王仿佛听见自己心口发出崩裂之声,心中最后一丝耐心终于也磨光了。他神情痛苦,牙关紧咬,仅从牙缝中崩出一句话来。
“圣…玄奘已非我西方教弟子,如何可在大雷音寺开坛讲法?”
这一言,却是要彻底断绝玄奘与西方教的缘分。
“是!”法兰侍者赶忙应下,转身匆匆而去。
望着法兰离去的背影,地藏王眼神中又多了一丝犹豫。若不加阻拦,片刻之后玄奘便会通过法兰侍者的口,知道自己的新态度。
依照玄奘的性子,只怕从此不会再入大雷音寺。而今后,亦不再与西方教有半点瓜葛。
这一切,值得么?地藏王在心中自问道。
“值得!一定值得!”地藏王大声吐露心声,似要说服自己,近乎催眠般道:“我足以重立大教!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佛祖不再,我便是未来佛祖。对!我是未来佛祖!”
此时,大雷音寺中,玄奘与诸罗汉正面对法兰侍者。
“你,你再说一遍?”一位罗汉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对法兰侍者道。
“菩萨命弟子传话,玄奘道友非我西方教中人,若在本寺开坛讲法,颇为不妥。”法兰毕恭毕敬地说道。
玄奘微微邹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了,或许在地藏王看来,自己的到来,颇有些要鸠占鹊巢的意思。
“混账!圣佛是佛祖弟子、功德佛转世,怎么会不算我西方教中人?”众罗汉怒道。
法兰侍者却不慌不忙地反问道:“本教弟子中,几时有过结道侣的?佛曰色即是空,色戒乃本教第一大戒。玄奘行径违背佛理,怎么能算是本教中人?”
众位罗汉还要争执,玄奘挥挥手道:“诸位请就此打住。”
又对法兰侍者道:“还请侍者为我向地藏王菩萨此行,就说今日缘尽于此,玄奘告辞便是。”
说罢,再不搭理众人,便召集风灵等人,果然下昆仑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