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怎么回到家,我只记得恍惚里,我没再看那个还在等我回答的少年,只留给他一个清冷决绝的背影。
四月的杏雨悄然而至,连着绵绵几天。
自那日归来,仿佛沾染了湿气,身子一直不大利索,头总有些昏沉,府里遣了郎中来看过,约莫是有些风寒之症,开了些药,要我好生调养。
因为刚喝过药,我觉得屋里有些闷,便推了窗子,瞧着这细雨如丝,一时间心绪翻飞。
不知道那人现又如何,是否还在痴等。
“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吹着风小心又落了寒。”
说话的是碧落,我的大丫鬟之一,也是同云湘一样,自幼时开始服侍我,算得上是我房里的人。
“无妨,只一会儿。”莫名的心中有些烦闷,实则是知道自己是即将要入宫的人,万万不能有生病差池的,但还是使了这个性子。
昨夜里,父亲已经与我通过口风,这宫里的旨意大约就这两日便会下来。
院门被推开,云湘走的有些急,刚进屋便带来一阵疾风,碧落只一瞪眼,屋内有眼见的都自动退下了。
“小姐,宋公子他。。。”
我心下一急,声未出,但人却向前迈了一步。奈何她未能说完,庭外已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三小姐,老爷让我来传话,宫里来了旨意,现在在大厅等着呢!”这伢婆子是母亲身旁的侍女,幼时也照看过我几次,我略略压下心头的急切,只瞥了一眼云湘,神色自然道:“洪娘,走吧。”
该来的总归躲不掉。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院里的青竹苍翠欲滴,各型各色的假山如鬼斧神雕般置于回型走廊两侧,其间夹着各色精心打理的花卉,雨中更显一片富丽堂皇之色。甬路相衔,一路前行,几个逶迤出了院落,再前行,便至大厅。
大厅里黑压压跪了一片,父亲跪在正前方,站着是一群红衣太监,有个上了年纪的太监正端着诏书,约莫着40来岁。
见我不慌不乱的跪下,那太监的眼里似乎流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皇帝诏曰:楼府千金,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朕闻之心仪,着,册封为昭仪,赐居韶华宫,三日后进宫,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位是相府三小姐,快上前来,让杂家也好生瞧见一番。”
我面带微笑的起身,尽数将礼仪做全了,这才上前领旨。
“果然如传闻一般,三小姐是个妙人,杂家也很看好。”那人打量我一阵,便开口说道。
父亲听闻,面上一喜,自管家手里拿了些碎银,塞给那太监,只道:“承蒙万公公吉言,届时小女在宫中,如有不懂事之处,还望公公能代为照拂。”
那太监却推了银子,道:“楼大人这话说的,宫中自有太后娘娘安排教习嬷嬷下来,礼仪周全自是不必我来提点的。”
“是是是,公公今日出宫来,想必自己不劳累,身后的一竿人也辛苦了,总换些茶点吃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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