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不想醒来了,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可想到身边还有个担心她的人,如果她醒不过来,他会怎么做,她不敢想,也不敢赌。
所以,她很努力撑着,为他撑着。
她越来越嗜睡,修离墨都看在眼里。
他很自私,明知道她累了,或许就让她这么歇下去,才是对她最好的,可他就是不愿意,他不要她忘记他,不要她不省人事。
“歌儿......”弦歌眼皮快合上时,修离墨捏了捏她的手心,黑眸中闪过沉痛。
“我们聊聊天,你不是说我的声音最好听么,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好。”弦歌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强撑起精神。
她转头看了远处的青山一眼,抿了抿唇。
“你的声音是很好听,可是我怕我撑不住,换我来说,你听,好么?”
修离墨蹙眉,心疼地帮她把贴在脸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手轻轻轻缠绕发丝,“好。”
“不许你打断我。”
修离墨心头一跳,弦歌已经转过头来,神色稍稍好转。
修离墨不想刺激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管她说什么,他听就是。
但愿不愿做,还要看他。
弦歌垂眸,缓缓道:“我说这些话,或许你不爱听,但是你我都明白,人斗不过天的,阎王要谁三更死,就不可能活到五更。早在夏川灭国那日,我就该命绝了,这半年多,是我偷来的......”
修离墨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堪比暴风雨前的阴沉。
一直以来,两人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他想过,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大不了陪她走就是。
嗯,在这个世上,他没什么可留恋的。
以前觉得活着无趣,直到遇见她,他才品味人间六苦,每一味都是她带给他的。
即使无趣,他也没想过了此残生,因为那是懦夫的行为,他不会当懦夫。
可尝过情爱后,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地。
没有了她,他便像一具行尸走肉。
“别说了!”修离墨冷声打断她。
弦歌倏然顿住,旋即苦笑,“说好不打断我的。”
修离墨冷哼,“你说的都是混账话,不中听。”
说是一回事,真听她胡说,他发觉异常难受。
弦歌挣扎起身,修离墨阴着脸,刀锋凌厉的线条紧绷,眸子黑沉。
嘴中低斥,手却扶着她的腰肢,让她靠坐在怀里。
弦歌半阖双眸,微喘着气,眼角余光,他抿唇不语。
“我怕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指不定哪天就......”
修离墨紧紧箍着她的腰,想用力,又怕伤了她,低头闷声不语。
这是默许了。
弦歌轻笑,“夫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弦歌是突然记起来的,她这一生,似乎从没跟修离墨告白过,更别说爱他这样的字眼。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有些话再不说,她怕以后没机会了。
修离墨没出声,弦歌却感觉到手被他捏得很紧,灼热要烫伤她的手。
弦歌疑惑,她都告白了,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不会应她一声,哪怕哄哄她也好啊,沉默是几个意思?
不信还是不在乎?
弦歌想了很多,脸庞微红,有些尴尬。
第一次告白就胎死腹中,她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不敢表露心意了。
沉吟许久,她才敢抬眸。
就一眼,弦歌震惊了。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顺带揉了揉,怕自己眼花。
修离墨没想到她会突然抬眸,忙伸手遮住她的眼帘,快速扭头。
“你.......”
弦歌咬着下唇,眼眶温热。
修离墨他......如果她没看错,他眼睛微红,脸颊滑落了一滴泪珠,睫毛上还沾了水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可以......
修离墨浑身不自在,轻咳了两声。
自然而然,情到深处,伤心落泪,他恨自己无力,也因她说爱他,顿时湿了眼眶。
这份爱,太深沉,初次听她说,郁结在心的云雾豁然消散。
他惜她这句话,更为她动容。
怎想,叫她看了去。
修离墨既尴尬,又怕弦歌看不起他,一时手足无措,念头转了千百回,不知该说什么。
那手依旧遮在弦歌脸上,突然传来她低低的抽泣声,身子也跟着轻颤,手像是触电般,修离墨快速撤离。
只见弦歌脸颊上垂着泪珠,修离墨顾不得许多,捧着她的脸,焦急问她为何哭了,莫不是哪里疼?
以前没发觉,她原那么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