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夏弄影曾是夏川国一代君王,修离墨现下要把王座禅让给他,朝中众臣、军中将领,谁服?
阴昭摇头苦笑,啊墨真是扔了一堆烂摊子给他。
“放开老子。”夏弄影被押在身后,对着阴昭大声道:“修离墨糊涂了,难道你也疯了不成?传给谁不好,凭毛给我?老子不稀罕。”
“阴昭,你听见没有......”
夏弄影说了什么,阴昭没心思理会。
转了几个弯就没了踪影。
当谁愿意伺候他呢?
他这一生只服修离墨一人,也只认他一个主子。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话,他不能不听。
夏弄影最后还是妥协,被推上了皇位。
朝中风起云涌、诸臣纷争,忠于修离墨一派收到指令,皆推崇夏弄影。
夏弄影原想着暂替修离墨掌权,待他回归,他悉数奉还。
谁知一晃就是半年过去,朝中大局被夏弄影稳住,修离墨还是无影无踪。
史官修缮史册,言及东燕开国皇帝,史书上记载了祖皇的传奇一生。
可惜未到而立之年,便禅让皇位,携了心爱的女子消失于世人眼中,下落不明。
这位传奇之皇,一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后被传为佳话,就连他曾为那女子废了数位重臣,罢朝三日,亦被后人艳羡不已。
谁说帝王无情,只是未遇痴心人。
那名女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是否倾城,无从考察。
后人猜测,此女子能得恩宠,必是天人之姿。
七月,烈日当空。
新皇登基半月有余,朝中政局动荡,边关匪盗、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新皇焦头烂额,但京城一如既往安定祥和。
宫门外,两名禁卫军推搡出一身衣衫褴褛的男子。
男子蓬头垢面,遍体鳞伤,背影孤寂冷清,明明很狼狈,却给人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气。
被关押了将近一年,每日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不知年月,身上旧伤方结痂,新伤接踵而来。
他厌他,所以想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年,他也确实生不如死。
传了千年的基业,毁在他手里,若不是他的纵容,养虎为患,怎会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堂堂七尺男儿,他不会寻死,不过是皮肉之苦,他撑得住。
听说他退位了,查无所踪。
他没想过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所有人都拿怪异的眼神看他,他自嘲一笑,瘸着腿前行。
国破家亡,天下之大,何处是他的安身之所?
男子茫然地看着人群,停在了街角处。
“皇上......”
含着哀泣的女声传来,熟悉得让他浑身一震。
男子僵直身子,低垂的眉梢掠过讽刺,眼角扬起浅薄的凉意。
皇上?
见他没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一条伤残的腿拖在地上,一瘸一拐,李茗沁心痛到极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滑落。
“皇上......”李茗沁呜咽,顾不得擦眼泪,急急地掀起车帘,跳下了马车。
车上的男子也下了马车,倚在车边,一双清润的眸子划过酸涩。
“将军?”车夫看了眼朝狼狈男子跑去的李茗沁,蹙了蹙眉,低低唤了一声男子。
“随她去......”男子低声呢喃,这一次,彻底结束了。
一场深恋,终抵不过数年的陪伴。
这一年,倒是他偷来的幸福。
可在他身边,她不幸福。
她不稀罕他沐景霜给的幸福了。
远处街角,但见女子拉着男子的衣角,白皙的手,脏兮兮的衣袍,该是碍眼不相配的,可莫名让人觉得心悸。
“松开。”沐宣境看都没看李茗沁一眼,冷冷开口。
李茗沁边落泪边摇头,双手死死地拽着男子的衣袖。
她不松,死也不松。
好不容易等到他了,她怎么可能会放手?
一年前慕幽国危,他身为帝王,御驾亲征,却被困在亡川谷,断粮断水。
她听闻消息,偷偷从宫里出来,半路遇上了修夜的军队,领军人正是沐景霜。
她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景下遇见沐景霜,更没想到他早便投入了修离墨麾下。
两军对峙,沐景霜对上沐宣境。
她不想沐宣境战死,便央求沐景霜放他一马。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背叛了沐景霜的爱情,爱上了仇人,如今还掂着脸求昔日情人放过今日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