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之,就是太放肆!
在他心里,皇上可是极冷漠高傲之人,却屡屡跟姑娘妥协,他心里委实不舒服,就像高高在上的尊神,被凡夫俗子玷污了,这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要知道,阴大人在养心殿等了半个时辰,苦于皇上和姑娘在内寝,怕扰了他们,才不敢进去通报。
想来皇上也将召见阴大人之事抛却脑后了,好不容易等他出来了,这下可好,直接说了不见,可怜了阴大人。
不对,他更可怜,待会儿阴大人要是逼问他,他是要说实话呢,还是隐瞒?可他似乎不太会说谎。
郎寂愁眉苦脸,恰好阴昭等久了,又派人过来催,郎寂见了那小太监,眼前一亮,叫他去回话,只消说,皇上今夜太累,歇下了,让阴大人先回去,明日再议。
甩了那烫手山芋,郎寂一身轻松。
养心殿外,站得双腿发麻,无聊透顶的阴昭听了回话,忍着到口的咒骂,一脸憋屈地走了。
让他罚站半个时辰,修离墨这是耍他的吧。
走了几步,他突然折了回来,一双眼睛在守门的太监身上打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远后,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嘟囔声,“养心殿什么时候换守门侍卫了?”
龙谷宫。
修离墨带着一身清爽走了进来,墨发披散,白袍微敞,弦歌背对着他,面向内榻,一双眼眸清明,含了不易察觉的哀伤。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连忙收了哀伤,支起身子靠在床壁上。
“这么快?”
“怕你久等。”修离墨眸色淡淡,当着她的面褪下浴袍,露出精壮的身子。
弦歌脸色一红,连忙移开眸子,“我哪有等你?”
这什么人,他的身材虽然极好,但当着她面寸缕不着,不会不好意思么?
他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弦歌越想越懊恼,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修离墨伸手从屏风上取下里衣和亵裤,穿好后,朝床边走了过去。
“你不想让我批阅奏折?”
弦歌低着头,不知他穿没穿好衣服,虽疑惑他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是。”
想了想,觉得不对,改口道:“不是不想你批阅奏折,只是不想你白天这么辛苦了,晚上还熬夜批阅奏折。”
“所以你是想让我早点休息?”修离墨坐到床边。
弦歌往里挪了挪,觉得他说得没错,“是。”
本想说熬夜会让人衰老得快,但顾及他会介意,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便没多说。
“你既想让我早点回来休息,你又没睡,又怎说不是在等我?”
修离墨难得心情好,想与她说说话。
弦歌却被堵得哑口无言,按他这么说,倒是这个理,可她总感觉不对劲。
索性不想了,反正她是在等他。
习惯了他的怀抱,没他在身边,她还真睡不着,更怕做噩梦。
修离墨低低一笑,揽过她的肩,躺进被窝里。
一道掌风从他手心而出,烛火熄灭。
弦歌松了一口气,窝进他怀里,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声,双眼渐渐阖上。
许是白日太累,很快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修离墨收紧双臂,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很快也陷入梦中。
翌日上完早朝后,修离墨宣了一众一品大员到养心殿商议南方水患之事,虽说有杨国公发起,募捐了足够的救灾银两,但在水患中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家园被毁,重建南方富裕城池还需商讨方案,涉及工、户部,还需派遣官员到地方主持。
至于选派谁去,谁有能力,还有建城方案,尚须商讨。
直至夜幕降临,议事方散。
修离墨回去陪弦歌用了晚膳后,又来了养心殿,阴昭不多时也过来了。
“咦,我说你门口的侍卫怎么回事,不是先前那批了。还有之前不是有几个太监在殿外守着吗,今夜怎么不见了?”
阴昭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直勾勾盯着修离墨看。
修离墨懒得看他,淡淡道:“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