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垂眸,看着千澜初紧握的拳头,那双素手里捏的正是至毒之药,而千澜初说起毒药发作的征兆时,声音柔婉清脆,好似在说平常不过之事。
微沉吟,弦歌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看向千澜初撄。
“我以为爱一个人就要保护好自己,让他无后顾之忧,若为了彰显自己爱那人而受制于人,甚至伤害身体以表忠心,我以为那非爱,却是愚蠢。我爱他,便不会让自己受伤,害他担心,且不论这个,今日若我吃了毒药,指不定哪天发作。命在旦夕,谈何陪他天长地久?一个残败的身躯,怎能照顾好他?”
她可以为了保他性命伤害他,却不能为了保自己的性命离开他。
总归人各有命,她已穿越时空来到他身边,与他轰轰烈烈相爱一场,虽然他们相遇是神佛造成,可她无怨无悔,如今就是死也无憾,可惜不能与他白头偕老。
她不会蠢到相信千澜初,如果这是封喉毒药,入喉即死,她死前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偿。
千澜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怔愣了好久。
她以为弦歌是那种刚烈、不知变通的女子,可以为了修离墨委曲求全,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眸中闪过精光,越过弦歌瞟了一眼屏风,而后低低一笑。
“说这么多,借口挺好,可惜还不是怕死?你说的那通大道理无处求证,我也没时间,我儿子更没那么多命陪你耗。作为母亲,我不可能让儿子身边留有祸害,拿他的命来赌你的真心。”
千澜初冷了神色,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下来,不似起初的温懦。
“所以这药你不吃,便只能说你贪生怕死,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别说拿刀子捅我儿子了。既然如此,你还是趁早离开他,免得哪天我发现你不轨,结果了你!”
弦歌素来不会与人口舌之争,顿时焉了下来,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千澜初,倒被千澜初截断了话。
“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吃了它,留在我儿子身边。要么拿着金银财宝离开他身边,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千澜初笑得端庄典雅,弦歌沉默地低下头,余光扫过千澜初手心静立的药丸。
唇被她咬得稀巴烂,舌尖尝到血腥味,脸又隐隐作痛,可恨的是,头痛的毛病也一齐袭来,她强撑着一丝清明。
轻轻阖上眼睛,想着休憩一番,让脑子清明起来,好想出逃走的法子。
千澜初嘴上说不会强迫她,可她若不吃,她会不会直接将她送出宫,让修离墨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她相信千澜初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胆量,当年她敢诈死期满修离墨,而且藏身隐秘,竟连修离墨都没怀疑半分,可想而知她的能力多强。
若她真想藏了她,修离墨真有可能找不到她。
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是先吃了药,之后想办法解了。
理智告诉她先妥协,可情感上她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
沉默许久,殿内静悄悄,半响弦歌才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千澜初。
笑容明媚灿烂,脸颊上的伤势丝毫没能影响那双清明的眼眸。
“我既要在他身边,这毒药我也万万不会吃,娘娘当如何?”
弦歌以为千澜初会生气,甚至做好了撒腿就跑的准备,怎料千澜初突然笑出声来。
“可听清楚了?”弦歌皱眉,不明所以,却见千澜初眼睛看向她身后,这话似乎不是问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有力,伴着一股清幽的竹香味,熟悉到骨子里。
弦歌脸色白了几分,连唇色都变白了,身子轻轻颤栗,却不敢转身。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千澜初根本没打算让她吃下见血封喉,方才那些话,千澜初是故意诓她的,做给修离墨看。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是他一开始就在殿内,伙同他母亲来试探她?
若是如此,她的表现可谓差到极致。她该夺过千澜初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吃下去,说自己愿意留在他身边,即使牺牲性命也要跟他在一起,这个答案他才满意么?
弦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苍凉的笑声充满悲戚,亦有浓浓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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