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生恨,剥夺主子的幸福。
就算主子没有让她照料那个女人,为了他,她也不会坐视不理,让她陷入险境。
“啊玥,既然你都通透,为什么你不肯放过自己?难道不爱他,当真这么难?”阴昭低低一笑,笑声凄凉。
连他自己都放不下,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
沐弦歌猜对了,他是爱而不得,别看他整日吊儿郎当,可对感情一事最忠贞,心尖上住了一个人,这个人,这辈子都剔除不掉了。
没了她,他不会死,却会很疼、会舍不得。
千幽玥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后退。
“如果能放下,那便不是爱。”千幽玥顿了顿,移开了视线,着实是阴昭的眼神太过悲伤,她虽心肠冷硬,却也不忍。
从小跟阴昭一起长大,他的心思,她何尝不懂,一如她对主子的心思,主子一直都懂,却没能给她同等的感情。
于阴昭,她心里有愧,可愧疚不是爱,她太清楚了,既然不是爱,从此断了念想也好。
几年前,她一直在各国游走,行踪不定,阴昭也难找到她,她以为他对她的感情会淡些,谁想他如此执着。
况且她这几年成了主子的皇后,深宫大院,他见不着,再者已为人妇,想着他会死心。
可现下这情况,怎乱字了得。
“阴昭,你我自小一处长大,你比谁都清楚我为了配上主子,究竟付出了多少。从姑姑将我救下,带回无影楼,我便知道姑姑和主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起初是为了报答姑姑才决意追随主子,家仇,我要报,但这不足以让我甘心沦为杀人工具,毕竟我那时候才五岁,对千家没多大的记忆和感情,唯一听到千家的丰功伟绩,都是从姑姑嘴中得知。”
“姑姑没想将我牵扯进千家灭族的仇恨中,独独对主子,姑姑给他灌输了报仇的思想,姑姑对主子太狠,我心疼主子,可谁知道起初的心疼,会慢慢变成爱。”
“从小很少见到主子,可我知道主子在受苦,姑姑为了报仇,让主子独身一人到慕幽为质,受尽欺辱,那时我就在想,我要保护主子,只有变强,才能跟在主子身边,哪怕给他一丝疼爱,替姑姑弥补赎罪。”
“守护主子是我一生的追求,没了这执念,活着便没了意思。这样的我,如何放得下?”
千幽玥抬头看向阴昭,阴昭被她一番话动容,也想到了小时候千幽玥的倔强,为了习武,时常遍体鳞伤。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露出坚定的光芒,他就是被她散发的倔强、不屈吸引。
他以为千幽玥是喜欢啊墨才拼命习武,却不知,原来她心底是心疼啊墨,想保护啊墨。
她哪里知道,啊墨怎会需要她的保护?
千澜初对啊墨的狠,让他比谁都渴望变强。
所幸啊墨没有被仇恨埋没心智,相反,他心底从来不恨谁。
他是孤儿,被千澜初收养,带回无影楼,即使他知道千澜初养他是为了啊墨,培养他成为啊墨的左膀右臂,可他从来毫无怨言。
比起千澜初对啊墨的狠,千澜初对他已是极好。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啊墨到底是不是千澜初的亲生儿子。
认识那会儿,啊墨已八岁,那时毁了容颜,早已看不清原来的容貌,直至四年前,啊墨突然让他替他恢复容貌。
看到那张跟千澜初相似的容貌,他才觉得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错误,千澜初是他亲生母亲,只不过这母亲对儿子太狠。
或许是啊墨并非千澜初跟心爱之人所生,啊墨的生父,是千家的仇人,啊墨的到来,不受任何人的欢迎。
他一身医术承袭瑶山太虚真人,是太虚真人座下得意弟子,更是他的关门弟子。
替人恢复容貌并非难事,识得啊墨后,他曾说过要替他恢复容貌,他那时怎么说来着。
他说男儿无需外貌来装裱,又非以色侍人的女子,不过是一张皮囊,毁了便毁了,省了诸多麻烦。
后来,他要恢复容貌,别人或许会奇怪,叶落也以为他是要回修夜国,需以真面目示人,这才松口。
其实不然,谁也想不到,啊墨是为了那个女人才甘愿恢复那张脸,他随了啊墨十多年,晓得啊墨有多厌恶那张脸,怎会想恢复?
他也是无意中得知,沐弦歌离开前,曾说厌恶他面目丑陋,一个毁了容貌的人,她怎会爱?
啊墨若不醉酒,痛苦地说出真相,他永远都不会相信,一个桀骜的人,从来不在乎容貌,却因一个女子的一句话,恢复了自己逃避、厌恶了十多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