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庭挑着桃花眼,顶了回去,“你口口声声为了皇上好,那帮老顽固出言辱骂沐弦歌的时候,你怎么不顶回去?现在还有脸来指责我?”
阴昭气噎,胸口急剧起伏,红着脸道:“你懂什么?你根本就是在瞎来,你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好事?不知道你就瞎说。”
夙玉庭一向没皮没脸,嗤声轻笑,“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说啊?”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郎寂看消失在拐角处的玄色身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摇了摇头,急匆匆跟了上去。
等两人察觉到不对劲,身边哪还有帝王的身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夙玉庭吃力不讨好,心中充满怨愤,对阴昭越发讨厌起来。
若非他,帝王都允了他的请求。
回到威武将军府邸后,夙玉庭径直走向东厢房,远远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打扫院落。
夙玉庭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这下彻底变黑。
“不是说了不让你干下人的活?她们人呢,都哪去了?府里养的都是闲人吗?”
听见暴戾的声音,女子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直起身子,转身看向夙玉庭。
“将军说笑了,奴婢本就是个下等人,不,现在是将军的奴隶了。”女子清冷的脸上出现一丝皴裂,美眸却盈满桀骜,不卑不亢。
夙玉庭盯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子,咬了咬牙,硬生生将怒火逼了回去。
他养的哪是奴隶,分明是比官家大小姐还傲气的姑奶奶。
任他费尽心思,她依旧无动于衷,他都怀疑她有没有心。
“哼!”夙玉庭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甩袖走向藤架下的石桌。
女子低垂眼眸,一声不吭走过去。
“将军,请喝茶。”一杯氤氲热气的茶水,褐色的水面上茶叶浮浮沉沉,香气萦绕在鼻尖。
那双纤细的素手,骨节分明,掌心隐隐可见厚厚的茧子。
夙玉庭一阵恍惚,久久未接,女子皱眉,“将军......”
“你用不着讨好我。”夙玉庭抬眼看女子,一瞬又移开视线,落在远处。
性感的唇微抿,桃花眼充满戾气,面部的柔和线条愈发绷直。
女子冷冷一笑,索性放下茶水,又拿起扫帚清扫。
落叶片片堆积,在扫帚下翩跹起舞。
“你!”夙玉庭猛地站起来,拳头“咔咔‘作响,忽而冷冷一笑,“你不问问今天在金銮殿上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好主子......”
夙玉庭故意顿住,嘴角的弧度愈发深邃。
女子扔了扫帚,脸色苍白地瞪着他,“主子怎样了?”
“清儿!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你的主子是我!”夙玉庭心口的火被点了起来,一直烧成熊熊大火。
他承认,他妒忌了,这个女人的心底,只关心沐弦歌,一点都不在乎他。
“夙玉庭!”女子红了眼睛,脸色却白得吓人。
这女子却是弦歌的婢女冰清,四年前弦歌知晓大祸将至,怕修离墨会因她累及冰清和吟夏,恰好嫣语身份揭露,月漠女皇想寻回嫣语,弦歌便让冰清、吟夏护送嫣语回国。
冰清身为嫣语的贴身婢女,月漠灭国后,沦为奴隶,夙玉庭在西陵见过她,识得她,那时他以为弦歌已经病逝,没有多想,就顺手救了她。
这些年,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却始终未曾放弃寻找嫣语和吟夏,战火四起,天下一乱就是四年,人海茫茫,凭一己之力,就如同大海捞针,她只得依靠夙玉庭。
夙玉庭允诺帮她找人,这四年里,却不知什么时候,他竟遗落了心。
明明这女人冷落冰霜,对他冷言冷语,偏偏他犯贱,她越讨厌他,他越爱惹她。
前些日子,她听闻坊间流言,知晓在龙谷宫的女子就是她一直以为已经死去公主,寻找嫣语,就是为了不负公主所托。
如今知道公主没死,她自然要去找她。
这时又听说大臣要求皇帝处死公主,她央夙玉庭带她进宫见公主,夙玉庭有心帮她,却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而且还是帝王亲自将她逐出来。
夙玉庭一直想不明白沐弦歌为什么会成为夏川帝的皇后,冰清亦不清楚,可她为了公主,编造了谎言。
夙玉庭将朝堂上的动静说与她,她便央夙玉庭替公主洗清祸水之名。
夙玉庭在朝堂上所言,都是冰清在杜撰。
“夙玉庭,我只问你一遍,公主如何了?你若不说,我自个儿到皇宫去看。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见到公主。”冰清咬紧牙关,平日里那些婢子怎么欺侮她都没关系,她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夙玉庭拿公主的消息来威胁她。
“你威胁我?”夙玉庭冷冷一笑,眸色危险。
长这么大,他就败在修离墨手上,还没谁敢给他甩脸色。
这女人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