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到她的僵硬,他笑得更欢畅。
他本来就十恶不赦,也无需瞒着她,要厌要怕,随她去。
“只有你,我容忍你。歌儿,有时候也想想我,别太放肆了。”
“所以,收起你那一套,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的声音阴凉刺骨,可以边说边朝她耳边吹气,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时候她在想,这人真的爱她么?
他的爱掺杂了多少世俗因素?是不是她没有触犯他的底线,所以他一再容忍她?
“修离墨,你不给是么?”她抬头看他,嘴角含着讥讽的笑。
“乖!再躺一会儿吧,晚膳叫你。”他摸了摸她的头,伸手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着走出去的身影,弦歌死死握住拳头,“修离墨,你就不怕我哪天再也醒不过来?”
颀长的身影猛地顿住,眼前一晃,弦歌被扯了起来。
“沐弦歌!你不就是仗着我的宠爱,所以肆意任性么?你想要什么便要什么,你想过我要什么吗?”修离墨朝她怒吼,眸中跳跃着怒火。
他恨不得掐死她,明知道他恐惧什么,她倒好,拿着刀子往他心窝上捅。
弦歌被他凶狠的模样骇住,久久不能回神。
“要风苏恋是么?”修离墨在她怔愣的瞬间,消失在了珠帘后,留了一句冷淡的话,“好,我给。”
弦歌愣愣地看着摇晃作响的珠帘,苦笑着咬住下唇,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吧。
这男人的宠爱,谁不想要?
偏生她一再惹他生气,这么骄傲的男人,她哪里好,为何偏偏爱她?
若不爱,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吗?
造化弄人啊。
弦歌苦笑着摇头,他的耐性迟早会被她耗光,那时不会再爱,谁知会不会恨呢?
就在她委靡地靠在床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返回来了。
珠帘作响,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听得头顶传来冷笑,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冰冰凉凉地滚落在她的指尖,然而落到了床上。
“不是要风苏恋么?沐弦歌,我给你,你且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若再挑战我的底线,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她反应,亦或是求饶,可她却埋头苦笑。
他怒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愿跟着我,我也不要卑贱地讨好你,以后再惹恼我,触犯我的底线,你就搬去后院,也省得见到我心烦。”
后院,弦歌知道那个地方,曾经养了他一众女人,即使他没碰过她们,可她们名义上是他的女人。
而王府的禁令,后院之人不得宣召,永世不得入前院。
他真的怒了,所以放了狠话。
宁愿永远不见她是么?
*
两日后,修离墨要启程去城郊的军营视察精英铁骑,依往年的经验,开春之时,他都会到军营与众将士同住一个月,今年他新婚燕尔,原想改改规矩,可沐弦歌这次惹恼了他,他想冷落她一阵子,便决定与往年无异。
弦歌夜间听闻他说起,愣了好久,连做针线都心不在焉,而他铁了心要她难受,跟她说完就自个去了书房。
夜深人静后,他推门进来,她还在低头刺绣,他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到床边,褪下外衣,自顾自躺下。
弦歌歪头看他,见他闭目,似是倦极。
是了,明日他就要走了,一走就是一个月,朝堂之事他定然要费尽心思交代清楚,毕竟军营离京城路途不近,快马加鞭也要一天时间,若出了事,鞭长莫及。
她低叹一声,吹灭了烛火,爬上床躺下。
夜深了,她没有一丝睡意,可他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该有好的睡眠。
习惯了他抱着睡,这会儿他正正经经躺着,没了温暖的怀抱,她心里酸涩,觉得好冷。
想想他走后,自己要面对空落落的院子,冰清、吟夏、嫣语都走了,就只剩她自己一人,心底莫名伤感。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以后他不在,她要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虽说入春了,可慕幽的天气今年特别冷,一如初冬,屋檐下都结了霜,白白一层,散发着白气,光瞧着就觉得冷。
弦歌翻来覆去,一点点朝他靠近,可他没反应,她索性厚着脸皮去抱他。
修离墨浑身一震,任由她将头枕到手臂上,闭着眼不去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