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墨......不......不要这样,有什么冲这我来,你不要伤害无辜。”弦歌惨败着脸,跌跪在地上,伸手去抓他的衣摆,紧紧攥住,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低声苦苦哀求。
若是大恶之人,她不会多说一句,可这些都是无辜之人,她们虽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可犯不着杖毙她们。
他有气,而这股气是她带来的,他不朝她发,便如此折磨她么?
今夜这些人死了,她会一辈子活在噩梦当中,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冷冷瞥了一眼紧抓在衣摆处的小手,指尖泛白,却死死抓着。
她的样子很狼狈,刚才一番拳打脚踢,她宽大的衣袍零零散散,斜斜挂在身上,头发贴在脸上,遮去了大半张脸蛋。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发丝,薄唇靠近她的耳边,“下人妄议主子,留着何用?”
“这是王府的规矩,懂么?”
“不......这是人命......”弦歌摇了摇头,他今早对她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们该死!”他声音冷了下来。
两人贴耳言语,众人隔得远,只见他们似是依偎相拥,却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阴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啊墨他......
难道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他要放弃原先的计划么?
“其实你想说的是我该死吧。”弦歌苍凉一笑,这男人性情多变,她真的疲倦了。
婚是他要结的,可他若在乎这婚事,又怎会让他们的大喜事日染上鲜血?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想死?”他眸色幽暗了下来,大手紧紧箍住她细白的脖子,“至于你,急什么?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咳咳咳......”他松开手,她俯身剧烈咳嗽,这一次,他竟用了狠劲。
喉咙疼痛,她的眼泪呛了上来。
身子徒然一轻,泪眼模糊间,他微扬的下颌在她眼前出现。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拦腰抱起,“阴昭,送客。”
“修离墨!你个恶魔,别碰我!”
修离墨将她抱回房间,便将她扔在榻上,俯身朝她压去。
她死死攥紧衣襟,衣袍被他一把扯落在地。
软榻靠近窗口,从隙缝里,她似乎还能闻到院子里萦绕不去的血腥味。
那一滩血液,融了七八人的血,就这么从小小的隙缝里落入了她眼中。
适才他一声送客,那些受了惊吓的人早恨不得离开,只是没人敢提,他既松了口,他们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而皇帝面色阴骛,这些人打成这样,九死一生,恐怕没活路了。
他也带着满腔怒火拂袖离去。
阴昭得到他的暗示,便命侍卫停手,将她们抬了下去。
可院落里染遍了的鲜血却没人清理,一是他不允许外人进来,二是他要留着,留给府里遗留的眼线看。
“呜呜......”弦歌禁不住放声大哭,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的玩物,他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他僵住,唇还搁在她的锁骨上,而她悲戚的哭声却让他心里发疼。
“怎么,不喜欢在榻上做?”他抬起头来,目光清冷,不染一丝***。
“你滚......”弦歌狠狠地看着他,若非双手被他握住,她定伸手抓花他的脸。
“我以为你喜欢。”他还记得夏弄影那次夜闯她的房间,两人在软榻上打闹,他从未和她这般轻松相处过,也没见过她那样纯洁天真、不染纤尘的笑。
似乎那样的笑,带着随心所欲,而她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他如何瞧不出来。
她没彻底将她的心敞开,那时他不懂,便生气,后来她背叛了他,他才知道,因为不爱,所以不会敞开心怀。
因为带了目的接近他,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他发现么?
如今呢,她对白萧荞死心了么?
“修离墨,你不怕么?那些被你杖毙的人,她们的鬼魂就在外面游荡,说不定已经进了屋子里,你就不觉得毛骨悚然?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对我......”弦歌轻轻闭上眼睛,那一张张苍白的脸,嘴角含着血丝,眸中闪过惊骇。
独独没有恨,她们的命很卑贱,她们或许也早猜到,自己有一天会没了命,便是主人夺去的。
“你胡说什么?”修离墨低声呵斥,“她们没死,哪来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