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昭,本王要她活着!”修离墨沉声道。
阴昭一抖,诧异地抬头,撞见男人颓败的眸子里,心里遽然一疼。
他承认,方才故意将她的病情说重了,若是一般太夫,却也回天乏力,可他阴昭医术几乎无人匹敌,加上他手中拥有大批良药,救她的命,会费力些,却不是不可能。
“我尽力。”阴昭垂眸,将手挪开。
“她欠本王的,还没还清呢,怎敢死?她若死了,本王该找谁去讨?”阴昭从怀中掏出药瓶、银针,却听到男人沉痛的声色,手顿时僵住。
“啊墨,我能将她救回来。”阴昭郑重承诺,他见不得这男人颓然的样子,就算是为了他,他也要将她救回来偿。
叶落气鼓鼓地走到墙角里,伸腿一下一下地踢着墙壁。
主子中这女人的蛊,阴昭也疯了吗?
竟然信誓旦旦要将她救回来。
一路上,阴昭可说了,决然不会出手救人,就算被主子责罚,也不会救这女人,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圣音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无疑,她欣赏弦歌,可是弦歌却背叛了主子,就因如此,她更恨弦歌。
可在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惨状,她心里又隐隐生出同情。
王大人不安地站立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走了,将琉玥王留在这脏乱的地方,他可不敢。
可不走,琉玥王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牢房里徘徊着慑人的威压,让他胆战心惊,生恐公主稍有不慎,琉玥王将火撒在他身上。
牢房里静默无声,众人将声息放轻,生恐惊了医治的阴昭。
谁也不敢说话,就连叶落,心里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表达出来。
许久,就在王大人双腿发麻,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时。
阴昭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收拾了银针后,顺手揾去脸上的汗液。
冬日夜里森寒,他却冒出了虚寒,这番医治,他也不敢分心,竟如在鬼门关与阎王拉锯,终于将人救了回来。
修离墨抬头,眸中透出殷切,阴昭轻轻点头,“烧是退了,人也暂时无碍。可是她伤势太重,需要药浴浸泡,这里......”
阴昭顿住,修离墨懂他的意思,这里是天牢,哪来的药浴?
而阴昭的药材,都在王府他的药房里。
“回去。”修离墨一把将弦歌抱起,丢下两字就迈着大步子离去。
阴昭嘴角轻抽,还可以再猖狂点么?
以为天牢是他开的,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
私闯天牢已是大罪,若再被扣上一顶劫囚的罪名,皇帝能轻易饶了他?
王大人傻眼了,看到那个狂妄的男人抱着公主从他身侧走过,他带来的三人面面相觑,而后也随之走了出去。
他猝然回过神来,连忙跑出去,颤微微跟在他们身后焦急喊道:“琉玥王,公主可是死刑犯,您不能将她带走。那可是大罪,劫囚之罪。”
修离墨脚步未停,稍稍偏头,叶落会意,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伸手点住王大人的穴道。
跟在身后的狱卒大骇,叶落嘴角轻勾,身子急速绕圈,几个狱卒赫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