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颓然挫败。
她心疼他,却不敢贸然上前。
眼泪越流越凶,模糊的视野里,男人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夏弄影可以给我作证,我.....失踪那一个月,我随他去了夏川。他是夏川太子,绝不会站在沐宣境这边的。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弦歌哽咽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视线渐渐清晰。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和神色,反而嘲弄更深,“夏弄影,他和你的关系......”
“夏川国和慕幽这些年几乎没有往来,可就在你从西陵回来后,夏弄影随后来朝,奉上一批千里马,以示两国交好。白日在鸿心殿,他甚至笑言,要跟皇帝联姻,将你带回夏川,夜里他就肆无忌弹地入了你的寝宫。我若没出现,那你们岂非就在我们曾经欢好的地方苟且?”
“夏弄影的出现,让我失了分寸,而我因此忽略了西陵的事,随后西陵出事。沐弦歌,这些你该怎么解释?都算计好了。”
他逼视着她,声音又痛又怒。
弦歌愕然,诸多巧合,究竟是人为,还是连老天都要将他们拆开?
“都不是......那是你想当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弦歌无力地解释,她的话苍白得可怜。
若设身处地,她未必能冷静面对他。
就像当初知道他在利用她,他心里另有其人,她恨不得杀了他。
现在,风水轮流转么?
到底是谁在算计谁,为何纷纷扰扰,所有的事情都乱成一团,怎么解也解不开?
“沐弦歌!你滚吧!”男人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那张令他心痛的脸,他重重闭上眼睛,冷声道:“今日,我放你一马,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杀了你,祭奠那十五万亡灵!”
他的声音嘶哑暗沉,沧桑得如同老妪,嗓子如被人割了一刀。
落在她耳里,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咬着胳膊恸哭。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她边哭边说话,声音不甚清晰,连她自己都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他身形微动,负手而立,卷长的睫毛轻轻战栗,唇抿得死紧,那苍白如何也恢复不了殷红。
良久,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他攥紧拳头,猛地睁开眼睛,狠戾嗜血一瞬涌上,将那狭长的眸润得诡异惊怵。
他决然拂袖离去。
“嘭”
房门大开,冷风呼呼灌了进来,他身形如光,消失在门口。
帘幔凌乱飞扬,她被那一声巨响骇得抬起头。
屋内,再无那颀长隽秀的身影。
她慌忙起身,眼前一黑,她抓住桌角,勉强站稳身子。
“修离墨......”她慌乱地朝外跑去。
不能就这么让他离开,今日若不解释清楚,以他的性子,她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
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细雨,带着冬日的冰冷,淅淅沥沥落在她身上。
伴随着冷风,掀起她的狐裘。
发丝渐渐湿了,柔顺地贴在她额头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眶中热泪混入雨水中。
她漫无目的地奔跑在小径上,地上的积水溅起,她的鞋袜湿透。
这么冷的天,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冰刃上,脚冻得发麻。
脸渐渐僵硬,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麻木生疼。
“修离墨.....”终于,在栖梧轩外,那抹熟悉的身影入眼,他也湿透了身子,薄薄的单衣拢在身上。
这个男人,这样糟蹋自己,她很疼,疼到了骨子里。
“修离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爆发力,像风一般席卷到男人面前,那撕裂破碎的吼声,从肺腑里挤出来,带着极强的震撼。
守在栖梧轩廊下的数名侍卫惊愕地看着狼狈至极的两人。
让他们震惊的是,这女人的称呼,她直呼王爷的姓名。
男人被她挡住去路,卷长的睫毛上沾了水珠,显得那双眸子越发森冷。
“让开!”他淡淡开口,眸中如火如荼。
“我不让,修离墨,你今日要离开,就从我的尸体上踏出去。”她笑了,笑得苍凉。
他一定很痛,她不能由他一人承受痛苦,她要陪着他。
所以,她在赌。
赌这个男人会不舍!
赌他对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