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弦歌来到琉玥王府,天空中漂浮黑云,瞧那势头,今夜恐会下雨。
这是她第三次自己主动上门,第一次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那时皇帝冤枉她派人刺杀沐宣司,修离墨替她洗脱罪名。
彼时她听沐清漪说他病了,她便傻傻上门探望,那一次,他打了她一巴掌,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撄。
第二次是他身中合欢散,她巴巴上门给他当解药。
这是第三次,她要送给他点东西。
弦歌低头细细摩挲手上的玉佩,嘴角勾起了明媚的弧度。
这玉佩是她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跟司玉宫的师傅学习雕刻绘制图案,然后一刀一刀雕刻成的。
玉是当初从白仙岛到顺回来的,色泽温润,有缓解疲劳的功效。
她在上面雕刻了一只麒麟,她知道他喜欢麒麟,为了刻出繁琐的麒麟图案,她吃尽了苦头,手上都是刀留下的疤痕偿。
他夜里宿在栖凤殿,她只有白日才能开工,紧赶慢赶,终于完成了。
夜里他发现她手上的伤疤,皱着眉头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不小心被刺绣的针扎到了。
他这人虽睿智机敏,可对生活中的小事却不甚清楚,针刺和刀划出来的伤口不一样,他却不知。
不知不觉,弦歌走到了栖梧轩外,她将玉佩收入怀中。
抬头却瞧见栖梧轩外数个侍卫在把守,她疑惑,之前几次都没见有人守着,这次怎么了?
弦歌想进去,却被拦了下来,她让他们去通报,他们却说王爷有令,谁都不能进,擅闯者格杀勿论。
弦歌蹙眉,让他们去请阴昭,叶落也行,可他们却无动于衷。
她耐心等了许久,太阳渐渐落山,冷风将她冻得瑟瑟发抖,她脸色青白,可又不甘心离去。
好歹让她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见不到他,她心里不安。
“我是悬月公主,找琉玥王有要事。”不得已,弦歌将身份抬了出来。
一众侍卫相互对视,这时阴昭走了出来,眸中闪过杀意,冷森森的目光落在弦歌身上。
“让她进来。”阴昭冷笑,没了往日的温雅阴柔。
说罢转身就往回走,弦歌孤疑地跟在他身后,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若她方才没看错,这人想杀了她。
难道修离墨出事了?
自从前天修离墨因为她的气话呕血以后,阴昭就越发不待见她,看见她就跟看见仇人似的。
“他在里面。”
阴昭将弦歌带到书房外,警告地盯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弦歌心里有些忐忑,惴惴不安地推开门。
帘幔内,男人端坐在书案后,蹙眉翻阅折子。
颀长挺拔的身姿卓约尊贵,举手投足都是凌然魅惑的气息。
见他身子无恙,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关上门。
撩起帘幔,她走了进去,男人似乎分外专注,连她进门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有抬头。
弦歌不想打扰他,可眼看天色要暗了,她还要回宫。
“修离墨......”弦歌试探地唤了一声,男人仍然紧蹙眉眼,眸光凌厉地落在折子上。
这人工作起来是有多认真?
左等右等,她发现他越看越起劲,一会儿拿笔圈圈画画,放下一本又拿起另一本。
她有些急了,照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看,她今夜也不用回去了。
当初在竹霜殿,他在处理事务,她偷偷瞄他一眼,也会被他逮个正着,今儿个是怎么了?
她都站了半天了,难道存在感降低了?
“修离墨!”弦歌咬牙夺走了他手里的折子。
男人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冷厉的眸子瞬间闪过杀意。
弦歌一震,手上的折子掉落在地。
他怎么了?
怎么会拿这样骇人惊悚的眼神看她?
她就算打扰了他,他也用不着这样冷漠地对待她吧?
“你......你怎......怎么了?”那样冷漠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痛,她狼狈地俯下身子,捡起折子。
“对......对不起,给......给你......”她将折子递到他眼前,他冷然将视线收回,轻轻落在折子上。
他也不开口说话,似乎在看折子,又似乎在看她的手,就是没有接过去。
弦歌脸色一白,他这是又要将她往外推吗?
多少次了,他遇见事情总爱擅自做主,从来不顾虑她的感受。
这次呢,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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