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才被她压下去。
她向来性子沉稳,鲜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可是这三天太憋屈了。
她努力维持笑脸三天,今天终于爆发。
其实她也知道不应该怪这两个丫头,她们这三日尽心尽力照顾她,她能从她们的言语中感受到她们真心诚意。
可是她们有事瞒着她,不发火,她们就不会说出来。
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一想到他,她心里憋屈的怒火又蹭蹭冒上来。
“去,叫修离墨给我滚来!”她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嘭”地一声巨响吓得吟夏身子一缩。
吟夏讷讷地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她顿住脚步,不确定地问道:“公主……要找琉玥王?”
瞧她这副要杀人的样子,吟夏不禁担忧起来,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快去!”弦歌狠狠一瞪,吟夏赶紧提起裙摆往外跑。
门“嘭”地关上,弦歌疲倦地走向床边,身子重重倒下去。
绵软的被子垫在身下,她使劲翻滚几下,最终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一动不动地瞪着红色的帐顶,被子被她踢到床下,白色的绣花鞋也没脱。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偏头看向沙漏,细细的流沙一点一点滑下狭小的瓶颈。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跟谁置气呢?
不管怎样,她再生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颀长的影子缓慢移向客厅。
弦歌循声望去,奈何屏风挡住了视线。
琉玥王?
她勾唇一笑。
很好,该算的账,她一一跟他算清!
弦歌走出内室,就在珠帘处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来人也迅速后退,可那结结实实的一撞,撞得她肩膀都麻了。
“公主!”来人惊呼出声,然后手上一暖,弦歌被人扶住。
不对呀!
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
她龇牙咧嘴地抬头,蓦地脸色遽变,“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修离墨,却是冰清。
她越过冰清的肩头朝外看,门已经被关上,再巡视一圈,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人呢?”弦歌推开冰清的手,“不是让吟夏去找那个该死的男人了吗?”
她实在气得不行,说话也不管不顾,什么端庄典雅,都统统见鬼去,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公主是说琉玥王?”冰清轻声道。
“又没来?”
三天了,那个死男人躲了她整整三天。
不是说他跟沐弦歌是情侣关系吗?
为什么把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公主……”冰清略略低眉,“您就安安心心休息吧,琉玥王也是为你好。”
冰清刚才出去替弦歌准备膳食,回来的时候没碰上吟夏,根本不知道吟夏已经把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为我好?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我好?”弦歌冷哼。
冰清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两日一直安安静静的公主,今日怎么这般凶悍。
她失忆之后,虽然防备她和吟夏,可是未曾说过重话。
冰清还在恍惚,弦歌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把长矛“唰”地横在眼前,寒光凛冽,十余名侍卫纷纷转眸睨向她,铁面无私。
他们分成两批,一左一右排开,一直延伸到院落口的拱形门。
“你,速速去找修离墨,就说本宫要见他!”弦歌指向最后边的一名侍卫。
皇家公主天生自有一股威严,加上弦歌前世混迹商场,气势压人,懂得如何将气势运用到最佳之境。
随后跟来的冰清愣在当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主,沉着冷静,隐隐透露一股王者霸气。
这种气魄,她只在三个人身上看到过。
一个是琉玥王,一个是皇上,还有一个就是太后。
想不到今日竟在自己的主子身上重现。
一众侍卫也骇然至极,面面相觑,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在这西陵王手下呆了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好啊!
都不听她的,她这公主当得可真够窝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弦歌微微一笑,伸手推开眼前的长矛,“好,今晚修离墨如果不出现,那本宫就一把火把这锁玉轩烧了!”
锁玉轩?
这哪里是锁玉?
分明就是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