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容貌尽毁,当年一定发生了让他崩溃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忌讳别人论起他的容貌。
小小年纪,那样的痛,他怎么承受得了?
认识他那么久,从来都是见他运筹帷幄,似乎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
她怨过他,恨他无情,却没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
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凭什么要处处护着她。
她的心好疼好疼,她是想他爱她没错,一想到这个男人将来会因为她一句话、一个举动就痛不欲生,她又怯意了。
她不想这样他这样,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在她面前展现脆弱,她承受不起。
她怕自己不小心会负了他!
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不会轻易爱,可一旦爱上了,那便是倾尽所有。
让她碰他伤痕累累的右眼,这个举动意味这什么,她懂。
他在向她敞开心扉,即使现在还不肯在她面前摘下面具,可早晚有一天,他会放下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思虑,离开么?
她怕是离不开了。
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常人要好,她死死捂住嘴唇不发声,可那细微的抽泣声还是落入了他耳中。
眼皮轻颤,他想要睁开眼睛,弦歌察觉他的举动,迅速遮住他的眼睛。
“不要看。”
她大声说道,哽咽的声音嘶哑破碎,说完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太大,恐怕他早已听出端倪,脸上一红,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
气质如兰,哭得娇媚无比,就像一朵红色的牡丹,晨间的露珠尚未蒸发,娇艳欲滴。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她虽遮住了他的眼,可那低低的哭泣声盘旋在心尖,他怎么也按捺不住颤抖的心,猛地拉下她的手。
“不是叫你不要睁眼吗?”她气恼地偏过头。
他沉默地盯着她的侧脸,然后站起身来,将她拢进怀中,自己坐到她的位置上。
粗粝的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略显僵硬,从来没有给女人擦过眼泪,也没有哄过女人。
遇见这种情况,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只得愣愣地一遍遍揩去她的泪水。
弦歌一惊,握住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皱眉紧紧箍住她的腰。
这人一根筋,她越倔强,他就越狠戾。
想通这一点,她干脆歪头埋进他怀里,他突然沉声道:“再等等好吗?给我一点时间。”
在她还没死心塌地爱上他之前,他绝对不能冒险。
弦歌一愣,什么时间?
等什么?
细细一想,突然恍然大悟,能让他这般不情不愿的,也就只有他的容貌。
他说,让她再等等。
没关系,多久她都等。
他又垂眸替她梳理未梳好的长发,指尖穿梭在她滑如绸布的发上,她静静窝在他怀里。
这般岁月静好的时刻,她从来不敢妄想,她以前只想让他对她好点,不要忽冷忽热。
现在就想做梦一般,她突然怕他哪天又翻脸了,然后只剩下她一人缅怀曾经的美好。
心里隐隐不安,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湿润的眸子望进他柔静的眼里,那里波澜不惊。
她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嗯?”他不解地蹙眉。
她脸色顿红,眸光闪闪,这让她怎么说?
瞧见她一脸娇羞,他微微眯眸,然后恍然大悟。
大手反握住她的手,梳子轻轻贴在她的手背,冰冰凉凉,却不及他带来的温暖。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真的,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问这个。”她急切地说道,把手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
明明知道男人不会想到这一层,可她还是心下一冷,在他们古人的眼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他这般有权有势的人,又怎会只想拥有一个女人?
是她痴了。
她奢求太多,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这一点,她不能忍。
虽然男人的允诺不可信,可是她还是想要他亲口承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