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身边修习兵法,许广待她如同亲生,此刻心中是又急又心疼,当下只得狠心直言道:“这起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孟贼的奸计,司马氏以结亲之名迷惑我方,实为偷取军机,行背约之事,此刻你万不要再执迷不悟,快随我回去。”
雨歇忍不住问道:“军师,听说刚才主帅亲自下令要将郡主正法,这是真的吗?”
许广微怒道:“丫头好生糊涂,主帅这样做正是为了保全郡主,如果主帅不先开口,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郡主啊!回头看看你的父帅吧!他一生戎马,半鬓已白,你忍心让他如此为难?须知皇上早已忌惮云家,今日之事若传回京城,皇上定会降罪,你一向顾全大局,怎可如此不孝?”
两军的列阵声越来越大,如潮水般一声高过一声,只听孟军将士于阵前齐声喊道:“虎子犬女莫相配,天下归一自此开!”
此话如同一颗惊雷,就地炸开,璟国将士上上下下无一不变色,许广一甩宽袖,怒道:“怪不得孟军并未乱箭齐发,原来是要阵前辱我军威,司马父子实乃奸猾之辈!”
三军面前受此大辱,云棠却只微微一笑,眼神格外安定,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也算是给我一个交代了。”
“司马超诡诈善变,跟其父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他绝非你良配啊,咱们回去吧,他们有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天下归一自此开,此战必将决定天下走向,主帅需要你啊。”
“军师,我不回去了……”
“你说什么?!”
云棠回过头,看着远处兵甲最集中的帅台,父亲的身影很模糊。她回过头坚定了语气道:“大战一触即发,我愿为先锋,请军师允准!”
许广是万里挑一的国士,然而这个请求却叫他格外为难,他心知云棠在三军之中威名深厚,又是皇上亲封的安国郡主,身份之贵,军中再无二人。在这样重要的战役中,让她做前锋对于振奋军心绝对是上佳之选,可他不好宣之于口的却是另一种心思,孟军一向惧怕云骁军,却敢举倾巢之兵全力一战,一定是有几分必胜的把握。重要的是,明处之敌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他怕的是后方,是京城……
他遥望烟尘,千思万绪终于落定,伸手指了指孟军的后方道:
“郡主一向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此战敌多我寡,不可力战,我意你领两万精兵,突袭孟军后方,若能前后夹击,敌军必乱。”
“遵命!雨歇,持我将令速去点兵。”
雨歇听命速速去了。
云棠回过头又看了父亲一眼,出战多次,这次却不知为何,心内有些不安,她只隐去混乱的情绪道:“请叔父照顾好父亲。”
许广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们父女啊……”
不多时,雨歇已点兵完毕,皆是云骁军精兵所在,云棠抬起双腿落下马来,沙地之上对着帅台的方向迅速拜了三拜,才重新坐回马上。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