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您家定过娃娃亲,不过早就退亲了不是。”
“您贺家议亲了不少吧,找什么庚帖啊,不如找来媒婆问问您家给贺天恩去说了几门亲,再不济咱们就去官衙问一问赵知县,你那孙儿是如何瘸腿的,还不是肖想了知县家的媳妇,若真是与我沈家定了亲的这么做又是何意?那就是背信弃义。”
“我道要再问问老太太,您说贺家与沈家是世交,我父母病重时,十岁的小女去你贺家拜访,您不过是打发给我十两银子,倒是贺家当年破落,我沈家都快搭进去半个宅子接济,沈家尘封的柜子里还有账簿和一些数额较大的借据,为您贺家出的每笔银子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用不用拿来给老太太醒醒脑子,可即便如此我沈家不济之时何曾去你们贺家讨要过这些银钱,如今老太太数落起我沈家颓废,可不都是被你们贺家这只大蛀虫啃咬成这般,当真是无情无义。”
老夫人叫她骤然发难愣住,随即涌上滔天怒火,这丫头小小年纪怎敢这般跟她说话!指着沈婳颤颤巍巍的斥着,“目无尊长,沈家还是书香大户,竟是教出你这样一个不知礼仪规矩的,你父母泉下有知该是何等不安痛心,指不定要从祖坟里气的跳出来教教你如何做规矩。”
沈婳听她这般折损父母,更是怒气,也不客气凌厉道:“那便等老太太下去问问我爹娘是不是气着了?”
沈婳这话虽然说的极为难听,可贺老太太刚才那话更着实没有分寸了,死者为大,概不议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竟是说出那般没水平的,真是让人脸臊的慌。
围观的邻里也是唏嘘。
而贺老太太刚才是被沈婳气狠了,一时脱口,这会儿自知理亏,只能装着被气的犯病了,哎哎呀呀再叫唤起来,伸着手赶紧让曹妈妈扶住,沈婳冷眼瞧着让坠儿拿出荷包,从里面取了十两银子不多不少,正是当年贺家打发沈家的那点银子。
她将银子塞到曹妈妈手里,语重心长道:“曹妈妈赶紧拿着银子送老太太去大夫那瞧瞧,合该因着这气的背过去倒是沈婳的罪过了,好歹两家祖辈上有过交情,如今淡了,这钱我也愿意出,不用还的。”
老太太嘴里叫着,耳朵却竖着,听了沈婳这话真要气的七窍生烟,差点背过去,曹妈妈一瞧老太太这大口大口气喘的跟刚才可是不同,心里一惊,连忙扶着人就离开。
贺老太太回了府中,躺了半宿儿才顺过气来,嘴里骂了半天沈婳这个小贱蹄子,直到孙子被人推着轮椅进来,贺天恩神色阴郁,想必是听曹妈妈说过了今天的事。
老太太心疼孙子,她这个贺家独苗,从小就聪颖,长相俊俏,是一表人才的有为青年,小小年纪就考中了进士,奈何他们贺家从岭南迁回祖籍就将根基散的差不多,急需攀附一门有权有势的亲家帮恩儿的仕途铺路,原本那祁家大小姐正是合适的人选,她的姨母可是宣王妃。
若是宣王肯写封推荐信,恩儿定会官路亨通,有望重新光耀门楣,贺老太太心中那叫一个恨呐,孙媳妇让人抢了,孙子又让赵知县以无端的理由打成瘸子,如此只能指望孙子赶紧成亲生下子嗣,有生之年说不定还能看到曾孙成气。
老太太的脸上一见孙子才稍扭出一点儿笑来,“恩儿啊,祖母会再给你挑个更衬心意的,那沈家算是个什么,祖母还看不上她呢,不如先给你选几个陪房的丫鬟开脸。”
贺天恩手握着轮首扶手,攥紧了青筋凸起,半响才问道:“婳儿她真那么说的,不肯嫁进我贺家?”她与沈婳小时候是玩耍过的,其实当年祖母让其娶祁家大小姐,他是不愿的,可祖母一番劝说,贺天恩心里再有不舍,也觉得仕途重要,再说沈婳一个孤女,又不到及笄年纪,等他的路走顺了,再纳为妾室好好疼爱岂不更美,一想到沈婳那张愈发倾城的艳丽容貌,他就心中就是一阵骚动和不甘。
贺天恩身子靠在轮椅上思索了一番,“祖母,过几日你再去一趟沈宅与婳儿赔个罪,孙儿要娶她。”
贺老太太一下子从榻子坐起来,“作甚?不过是个孤女,娶什么娶,还晦气呢?”
“祖母就委屈下成全孙儿吧。”贺天恩说的十分诚恳。
“可是今日她怕是铁了心思要与我贺家断了关系的。”
“你只当去修好关系就是,孙儿有办法让她点头。”
贺老太太瞧着如此执拗的孙子只是没法,应着声心口更是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