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定会说我荒唐,但我觉得不入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你就是我的春.色,是我崔蓬蓬这十七年的所有春.色。”
我们两指相印,然后勾缠在一起。
二道鸡鸣的时候,我敲敲门,“快走,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我将油纸和竹筒都递给他,“我没事,天亮就可以出去了。”
他说:“蓬蓬,等我。”
我急忙忙的,根本没听懂他说的是甚么意思,他说,蓬蓬,等我。
我催促道:“等你,等你,快走吧,当心被人看到了。”
许多年后,我依然想起那一天,是否他已经预见了结局,我们都不得善终,他便叫我等他。
等他千秋万载,夺爵封侯。
这声鸡鸣之后,天香来了,她身后还带着两个仆妇,身强力壮的,待她们开锁,我瞧见她们一副进来要抬棺材的架势,道:“你们作甚?”
天香被人看着不许接近我,我又两天滴米未进,她们以为进来会见到一个活死人,却见我活泼乱跳的,除了双腿酸软行动不便之外,哪里都没有什么不好。
那两个仆妇呆在那处,我抬起手,“拉我一把啊,看什么呢?”
她俩人力气大,我是被这两个仆妇抬回去的,天香弄了满满一桶热水,“小姐,你是先用膳还是先泡澡,不好,还是先喝粥,喝粥好。”
我坐在床上,天香替我揉腿,“小姐受苦了。”说着说着,便要掉眼泪,我摇头,“没受苦,就是跪累了,也闷得慌。”
天香端来一盏羊乳,“小姐不饿不渴吗?”
我昨日的酒都还没散,怎会口渴,我低头闻闻自己的衣裳,还带着泛酸的酒气,我欲起身,天香忙搀我,“小姐去哪里?”
我指着美人屏风后头,“洗澡。”
我顿了一顿,“那个......那个我今日穿青色的衣裳,你给我找出来。”
梳洗之后,天香摆了满桌膳食给我,“小姐,鸡腿,吃鸡腿?哦,不,还是喝汤,喝汤太腻了,那喝粥吧,甜丝丝的,容易入眠。”
鸡鸣才过三声,天香替我拉开被子,“小姐累了吧,睡吧。”
我从床头的窗口看出去,天色黑的发沉,难怪人家都说,天亮之前的天,才是最黑的。
不过几息,我便沉沉入睡,天香招呼小丫头们进来收拾桌子,又替我盖了薄被,才出去了。
我睡得不久,辰时三刻,我便醒来,“天香。”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发梦了?”
不,我不是发梦了,我是惦记叶少兰,想早一刻见到他。于是我抛弃了浓重的睡意,想要去那书房里坐着,见他一面。
我虚情假意,“今日要不要上课,先生是不是早就到了?”
天香以为我怕被叶少兰告状,她推开窗户,“小姐头上有汗,我拿帕子给小姐擦擦。”又说:“叶先生今日请假了,他不在书房,小姐安心休息。”
我心里有些失落,又知他是体谅我,是故才刻意为之。
天香嘀咕,“小姐睡个三天三夜也是使得的,管那先生作甚,难道他比小姐的身体还重要不成?”
我讷讷不语,从窗口望出去,瞧见了半个花园之外的青袍先生,他走过长廊之时,侧目看了我一眼。
我抿着嘴唇,却见他对我微笑,旭日之下,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