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到他为了你连自己都敢搭进去,我以为我那儿子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结果到底是被你迷花了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你记住,你的命是阿炎换来的,你欠阿炎的,这辈子你都不能对不起他。”
一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十三在床沿呆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乱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正是在边城时候萧炎硬塞给她的那对耳钉。
十三看着这对珠光宝气写满了不差钱的耳钉忍不住露了一丝笑意,真是别扭的可爱呢。她想起萧炎曾经说过等到回京城就把那对真正的当做托付见证的耳钉给她,结果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乱子。她握紧手,耳钉有一丝凉意在手心中,渐渐也变得暖了,似乎抓住它就能抓住更多别的东西。
荣郡王说要她记住她欠萧炎的,但她心中只有歉疚么?她自己才知道,她是有多么思念他,希望能够回到边城的时光,尽管清苦,却是无忧无虑,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被放逐在那里,没有一切忧心烦恼的事情。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按荣郡王安排的计划,波澜不惊,两派间或在朝堂上打打嘴仗,十三也被勒令深居简出,为了防止之前那样的险情出现。
就在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最终结果的时候,宫中传出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皇帝陛下怀孕了。霎时间,万安郡王的死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权势场上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远比一个落魄失败者的死亡更重要。
后宫有儿子的人家纷纷坐不住了,一波接一波的人马造访太医院。
“怎么样?牧白他怎么说?”一直在转圈的荣郡王见到有人回报,顾不得许多径直奔去追问到。
“大公子不准我们追查,只说是他的孩子,记在他名下。”底下人回报说。
“这愚小子,子嗣大事怎么不查清楚,是不是自己孩子不查清楚日后要怎么——”荣郡王神色变换,咬牙切齿骂了句,“混小子!”
片刻他神情阴郁,败下阵来,“不管是不是,名下有个孩子总好。”
…….
皇宫内。
“陛下,你该喝药了。”蒋牧白把一碗汤药放在女帝身侧,眼睛却盯着她的肚子看,“陛下今天感觉如何。”
“很好,多谢皇后。”
“我可以摸摸陛下的肚子么?”蒋牧白突然问。
“自然可以。”女帝眼神一闪,牵过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要当父亲了,皇后开心么?”
“自然是开心的,这是我与陛下的孩子。”蒋牧白轻声道。
女帝嫣然一笑,愉悦道,“皇后开心就好。”突然她瞥见蒋牧白脸色有些黯然,不由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当时我年纪幼小,母亲去世,父亲带着我一起改嫁,那时候我孤单极了,后来老承恩侯怀孕了,老承恩侯是个十分好的长辈,待我也亲切,招呼我去摸她的肚子,说是小妹妹就在里面,当时我开心极了,小心得不得了生怕力气大了一些把小妹妹戳疼了,结果后来生出来却是个小弟弟,就是阿炎。”说到这,蒋牧白面上浮出一丝笑容,转而又被愁苦替代。
他伤感道,“陛下,阿炎是我亲弟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还他个清白,分明是万安郡王居心叵测,可怜我弟弟被她连累,现在还在牢里。”
女帝心生怜惜,胸中豪情万丈,自己现在是皇帝了,再不是那个怯懦没用的鲁王世女,只敢远远地偷窥,蒋牧白如今是自己夫君,自己身为皇帝有什么不能为夫君分担的?她满口就答应下来。
蒋牧白见好就收,不再多说安静地煮着茶。
正品茶间,门外有一张焦急的脸时不时往里面偷瞄,正是女帝身边的一个随侍。
蒋牧白只当做没看见,女帝也注意到了,她面上露出难色,“待会——”早前她答应了德君要陪他的,那随侍来找她显然是德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待会陛下要和德君去看戏。”蒋牧白戏谑道,“陛下害怕我生气不成?我早就知道的。”
女帝讪讪,“皇后不生气就好,是之前德君生日时候就答应的,我心里总是记着你的。”
“陛下莫要食言就好。”蒋牧白声音淡淡的,站起身显然是准备赶人的样子,“牧白送陛下。”
蒋牧白一直伫立原地,目送着女帝的御驾消失在宫门尽头,站在空旷的大殿中,蒋牧白面无表情,神情透着几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