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自然,对面并非敌人,只是病人。”韩鑫笑道。
容佑棠深知两营长期不和,便策马跑了半程,扬鞭遥指前方一株槐树,提议道:“不如你们以那棵大槐树为界、左右翼分别设人墙拦截?”
“行!”朱彪欣然接受。
“可以。”韩鑫也爽快点头。
随即,两营像是较劲一般,卯足劲儿表现勇猛,马蹄飞奔朝两翼而去,气势如虹。
容佑棠凝视观察远处人头攒动的灾民,隐隐不安,轻声对同伴说:“有力气逃难的必定病情较轻,其余病重者可能被遗落在家乡、城里,或者半道去世了。”
宋慎点点头,凝重道:“咱们所有人要坚持服药,否则病倒一大片,谁救谁?”
“很是。”容佑棠颔首,环顾四周,谨慎道:“此处偏僻荒凉、无遮无挡,绝非久留之地,所幸距离善宿驿站仅二十里了,咱们带灾民过去,先让大夫们把人按病情轻重分一分,以免混着互相染病。”
“听你的安排!”宋慎身份特殊,既是江湖掌门又与皇宫亲密,自然而然率领同行们,他扭头,叮嘱随行的两百余名军医:“诸位大夫,都听清楚钦差的话了吧?我们抵达善宿驿站后就开始诊治,按计划煎药试服,随时根据具体病情调整药方。”
众军医纷纷应声,绝大部分心惊胆战,然而职责所在,无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片刻后
两翼拦截的将士们严阵以待,逃难灾民们见了,止步于二里外,犹犹豫豫议论纷纷,个个疲惫憔悴。
“主动停下最好。”
容佑棠由衷吁了口气,精神抖擞,策马道:“走!随我去向灾民表明来意。”
一队只负责保护钦差的禁军并两营统领、宋慎等人,同时打马跟随。
其实,容佑棠已经默默琢磨了半晌说辞,他策马小跑,距离灾民几丈时下马,目视前方稳重端方,朗声告知最靠前的百姓:
“诸位,不必惊慌,我们是朝廷派来救治疫病的,看到马车了吧?那车上装着粮食和药材,并且队伍中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大夫,只要你们听从安排,就能得到救助!”话音刚落,登时人潮涌动,顿了顿,容佑棠左手一伸,介绍道:
“此二位分别是朱将军、宋御医。”紧接着右手一伸,“这一位是韩将军。”
朱彪和韩鑫高大威猛,戎装齐整手握刀柄,十分具有震慑力。韩鑫听着嗡嗡声渐起,反感沉下脸,“唰啦”拔刀,威风凛凛地告诫:“肃静!此乃朝廷钦差容大人,负责赈灾诸事宜,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任何人不得无礼。”
眼见韩鑫拔刀,容佑棠微微不满,但没说什么。
嗡嗡议论声迅速平息,平民百姓一向畏惧官府和兵将。
“我们押送粮食药材,日夜兼程从京城赶来,还望乡亲们多多配合,早日治愈疫病、早日回家。”朱彪努力劝慰。
容佑棠神色一凛,缓缓扫视,威严下令:“朝廷非常关切灾民,吩咐我等火速驰援,但同时明确命令:严厉禁止疫病蔓延!因此,所有人听着,立即转身,原路返回至善宿驿站等候大夫诊治,违者,严惩不贷!”
岂料,茫然无措且噤若寒蝉的灾民们瞬间慌了,哭丧着脸七嘴八舌地哀求反对:
“不成啊!”
“后头有蛮兵追杀呢。”
“听说西北战死几十万人,城门失守,蛮族一路南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叫人怎么回去?”
“我们不只是逃瘟疫,蛮兵太凶残了,砍下人头踢着玩儿。”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佑棠一头雾水,困惑拧起眉头,高声问:“蛮兵?哪儿来的蛮兵?”
“西北的啊。”灾民们趁乱,争先恐后地告知:
“前两日那些畜生半夜里偷袭,杀了我们十几人。”
“来无影去无踪,自称是探路前锋。”
“探路的回去后,肯定引来大批蛮兵。”
“他们说太子阵亡了。”
……
太子阵亡?
容佑棠勃然变色,不假思索,脱口厉声驳斥:“住口!简直一派胡言!谁说太子……太子好端端的,隔三岔五发回捷报,估计不日便可凯旋,居然有人造谣其阵亡?”
“哪个吃了熊心豹胆在嚼舌根?太子是庆王殿下,驰骋沙场立下无数战功,名震八方!区区北蛮算什么?一早被我朝剿灭大半了。”朱彪怒火中烧,大吼维护主帅。
宋慎叹为观止,忍不住提醒:“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倒是动动脑子,假如当真国破危亡,朝廷怎么可能拿出粮食药材、派几万人专门救灾?”
“就是啊。”韩鑫附和道。
居然造谣煽动灾民?想皇位想疯了?
容佑棠惊疑不定,面无表情,严肃吩咐:“你们互相转告,如果再让本官听见一句谣言,即刻杖责三十!现在,所有人原路返回,赶赴善宿驿站。”
旷野除了风吹草木外,鸦雀无声。
面面相觑的灾民们警惕戒备,一动不动。
韩鑫见状,再度拔刀,出鞘声尖锐刺耳,他持刀怒问:“谁想抗令?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早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