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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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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份了,肆意跑到我家门口,无理取闹,撒泼谩骂,目中无人!不如,双方去官府走一趟,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看你们平日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叔父息怒,没必要因为那种人气坏身子。”容佑棠劝道。

    这时,容瑫与秦浩良匆匆奔出来,秦浩良怒不可遏,疾走如风,直直走到周仁霖面前,横眉冷目,厉声斥骂:

    “周大人,我入京赴任不过月余,你我毫无交情、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从未得罪你,今日为何血口喷人、无端辱骂小女?”

    容瑫亦帮腔呵斥:“秦妹妹哭得什么似的,你们简直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误会,秦兄,实在是一场误会。”周仁霖苍白无力地解释,百口莫辩。

    “哼,我家虽小门小户,却奉公守法,不惧你们公侯高门。”秦浩良身为父亲,理直气壮,与妻子苗丽并肩,吼道:“今日不弄个清楚明白,断不能罢休!”

    “秦大人冷静些,有话好说啊。”周仁霖焦头烂额,第无数次为妻子善后。

    杨若芳在见到容正清之后,心知应当是自家小厮误会了,可惜已骑虎难下。她脸色十分难看,僵持半晌,才在丈夫明示暗示下、不情不愿地说:

    “一场误会而已,回头给秦姑娘赔礼压惊便是。”

    “滚!”

    苗丽勃然变色,气得发抖,劈头盖脸骂道:“谁稀罕破赔礼?改天你家闺女给人堵门口辱骂‘贱蹄子、狐媚子’,到时你可要笑着大方收下赔礼啊!出个价,你家姑娘多少钱能骂狐媚蹄子?我砸锅卖铁也要凑钱去你家门口骂回来!”

    啪啪啪!

    “住口,你住口。”杨若芳仿佛连挨几个响亮耳光,脸色青红交加,理屈词穷,论嘴战,她一败涂地。

    两端巷口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轰然叫好,击掌喝彩,甚至有好事者躲在人堆里吆喝助威:

    “秦夫人,你不必砸锅卖铁,我们凑钱助你去骂回来!”

    “我出十文!”

    “我出十五文!”

    “乡亲们搭把手哇,我出二十文!”

    ……

    容佑棠哭笑不得,险些没绷住脸皮,可午时炎热,眼看围堵拥挤愈来愈厉害,躁动不堪,他连忙抬手,高声道:“多谢诸位热心的父老乡亲们主持公道,只是别再挤了,当心啊!”

    说着他赶紧奔过去,从人堆里拔出一个被挤哭的小孩,放到空旷处,严肃催促:

    “诸位,退后些吧,别挤伤了。”

    报仇归报仇,却不能罔顾大局,若闹出聚众踩踏人命的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容佑棠一边说,一边维持秩序,安抚激动亢奋的邻居。

    在场不少朝廷命官,于情于理都无法袖手旁观。容正清、秦浩良等人深知群情激愤的可怕之处,只得暂抛开私人纠纷,奔走劝退围观百姓。

    杨若芳心突突狂跳,不由自主追随容佑棠,一转身、又一转身、再一转身——

    容佑棠?

    他长得……像谁?

    像谁?

    “好好好!我们绝不会向权贵狂徒屈服的,诸位放心回家纳凉去吧啊。”容佑棠苦口婆心,努力说服义愤填膺得跳脚的妇人。

    此类聚众事件中,百姓极易被煽/动,从津津有味看热闹到摩拳擦掌吐口水、甚至推挤冲撞,个中缘由,事后连他们本人也想不通。只能说气氛使然,冲动作祟。

    “你究竟是谁?”杨若芳心惊肉跳地追问。

    容佑棠的侧脸在她脑海里飞快翻腾,答案呼之欲出,可情急之下,真相好像披着一层薄纱、轻快踮脚舞动,她拼命伸手,却无论如何拽不掉那薄纱!

    “我是容佑棠。”容佑棠转身,站定,铿锵有力道。

    “此乃容某侄儿。”容正清傲然昂首。

    容开济不放心地靠近呼唤:“佑棠,过来。”

    “不,不是。”杨若芳摇头否定,凭直觉,她焦思苦虑,莫名急躁。

    “你们不能这样!”周仁霖也否定,他心知眼前人是庶子明棠。

    容佑棠淡漠提醒:“周大人苦苦纠缠,莫非真想闹上公堂解决?”

    “你不准报官!”

    周仁霖急忙劝阻,凑近耳语道:“明棠,别赌气了,叫外人笑话咱们家。”

    明棠?!

    紧贴其侧的杨若芳如遭雷劈,双目圆睁,电光石火间,她想通了一切!

    容佑棠定定直视杨若芳,眼神冰冷。

    “你、你——”

    杨若芳惊恐万状,不敢置信,但眼前人的侧脸轮廓神似昔日的容怀瑾!她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极度骇怕,死抓住丈夫胳膊,舌头打结,磕磕巴巴问:

    “周、周郎,他、他是、是……吗?”

    容佑棠逼近一步,杨若芳不由自主拖拽丈夫后退,色厉内荏喝问:“你想做什么?”

    容佑棠不说话,又逼近一步,眼底迸射熊熊怒火。

    “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杨若芳厉声斥骂,她不得不面对事实:没错,他是明棠。从前折磨他母子时,他也曾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冷静些,有什么话都可以坐下说,好吗?”周仁霖急赤白脸,有千言万语,却不宜当众吐露。

    隔着两世恩怨、杀母之仇造成的深渊,容佑棠对眼前夫妻无话可说!正当他无法自控、想再逼近一步时,被容开济与容正清联手拉住:

    “棠儿,来,爹有话跟你说。”容开济哄劝。

    “佑棠,别跟阴毒小人一般见识。”容正清安抚道,他对周仁霖无奈恼怒的质询眼神视而不见。

    剑拔弩张间

    巷外突然传来“咣咣咣”喜气洋洋的铜锣声,夹杂官差格外洪亮的报喜声:

    “新科状元容公子何在?”

    “咣咣咣”

    “新科状元容佑棠容公子何在?”

    ……

    鸦雀无声,众人皆惊呆了,半晌反应不过来,尤其周仁霖夫妻。

    容氏布庄的管事江柏红光满面,一路打听,奋力快跑,急匆匆挤进包围圈,喘吁吁,热得汗流浃背,一见容佑棠便两眼放光,飞奔过去嚷道:

    “少爷,大喜,大喜呀!您高中状元啦!”

    扭头看见旁边的容开济,他又抢步过去,激动告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咱们少爷高中状元了!状元啊!”

    哗——

    围观百姓轰然大叫,自发退避安丰巷两侧,让堵在外面的报喜官差进入。

    容佑棠呆如木鸡,不敢置信:我中状元了?!

    “状元?此话当真?”容开济倒吸一口凉气,欣喜欲狂。

    咣咣咣,鸣锣开道,一行官差春风满面近前,为首者从红漆托盘内取下喜报,展开,嘹亮念道:

    “承天五十二年恩科殿试一甲进士及第状元,直隶东城考生,容佑棠。请状元接喜报。”

    “状元郎,接呀!”

    “快接喜报!”

    “唉哟我的娘,状元郎真真年轻有为啊!”

    ……

    围观百姓踊跃催促,欢呼议论,恨不得自己上。

    周仁霖禁不住喜笑颜开,甩胳膊挥退妻子,慈爱道:“孩子,快接喜报吧。”

    然而,周遭的一切欢乐,皆与杨若芳无关。她如坠冰窟,大热天,却冷汗涔涔,惊惧嫉恨得脸庞扭曲,目不转睛看着:

    在养父和舅舅的提醒下,容佑棠回神,忙按规矩跪下接皇帝钦点的状元喜报:

    “学生容佑棠,叩谢陛下。”

    喜报是朱红硬底,金粉馆阁体,端端正正,明明白白。

    十年寒窗,一朝高中!

    容佑棠心潮澎湃,爱不释手地捧着喜报,屏住呼吸,翻来覆去看。

    容开济自然亲昵紧挨,周仁霖也忘情靠近,焦急探头。

    “爹,您看,状元喜报!”容佑棠欢天喜地抬头,兴高采烈喊。

    “我儿好样的!”容开济笑得合不拢嘴。

    “好孩子——”周仁霖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容佑棠将喜报塞进容开济怀里,感恩孝顺道:

    “爹,您看看。”

    “好,好!”容开济慌忙拿稳,双手捧着,小心翼翼打开,端详半晌,喜极而泣,哽咽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儿总算熬出头了!”

    容佑棠搀扶养父,依赖濡慕。

    “你也看看,孩子高中了。”容开济抬袖,按按眼睛,主动把喜报郑重传递给眼巴巴的容正清。

    “哦,多谢老哥,多谢多谢。”容正清感激接过,托举着,与许淮、秦浩良以及一众同僚赞叹观赏。

    不!不!

    容佑棠是周明棠,他是我的儿子,我才是状元郎的父亲!

    周仁霖憋屈至极,悔恨不已,徒劳叫道:

    “正清,你不能这样做,你凭什么这样做?”

    其实,容佑棠一直暗中关注亲生父亲。艰难向上,咬牙拼搏,在无数次的设想中,他本以为自己会扬眉吐气,但并没有。

    容佑棠的脑海空白虚无,茫茫然,一颗心飘飘荡荡,整个人恍恍惚惚。

    “周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容正清畅快解恨,意气风发,好整以暇道:“劳驾退后些,别推挤我的状元侄儿。”

    “什么侄儿?正清,你不能这样做。”周仁霖苦苦哀求。当年贪图权势富贵,背信弃义,辜负恩师一家,他逃避畏缩、自欺欺人二十载,今日今时,饱尝苦果。

    “嗳,你有完没完了?简直不可理喻!”

    容正清毫不客气地挥手:“走吧走吧,再闹事,我立马报官。”

    “你不能这样做,你们不能。”周仁霖难以接受地摇头。

    高中状元的庶子近在咫尺,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脸面,却因惧怕平南侯而不敢相认,急怒攻心,周仁霖眼前一阵阵发黑。

    此时,旁观沉思许久的杨若芳身形一动,她当机立断,快步走到丈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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