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部做好接待工作,以良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此次视察。6月23日。”
特拉帕托尼将这张昨天才送到的公文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给自己倒一杯酒站到了办公室的窗前。撒丁堡要塞的司令官办公室位置很好,能看见整个要塞的大部分地方。窗户是面朝着玛斯塔尔和伊比里亚的国境线方向的,可以看见要塞的防御正面和一处校场。
校场上,一群新兵正在接受军士长的基本训练。如我们前面所知,在去年年初联合伊比里亚在法伦西东境的战役中,整个11军团四万余被全灭。虽然后来由国库出资将所有11000人的战俘全都赎了回来,但对于这个只有区区两个军团的方面军来说,还是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按照一般的经验,东方军要想恢复到344年前的战力至少也需要5到8年的时间。
正是因为这样,特拉帕托尼才没有丝毫轻举妄动的行为。在他看来,一来东方军的人心基本上都向着修拉萨和菲尔德斯家,特别是那群战俘被赎回后尤甚。本来只能说是大多数人对一直出人担任领导军队领导职位的菲尔德斯家抱有好感,但自从希格拉妮宁可卖掉自己的首饰和衣服也要赎人的消息在一群归来者的现身说法下传开后,大家就非常坚决地倒向了现在的女皇陛下。二来东方军的战斗力大损,特拉帕托你估计,本来东方军就及不上西、北两个方向,单位力量略胜过南方军,现在估计在野战中连北方军的一个军团都抗不住。所以像现在这样利用自己的权力压住整个方面军不掺和到内战中,已经是极限了,来自11军团的请求出击增援雷吉那的请命书早就被清理过三四次了。
特拉帕托尼回忆着那封王都来的公文,心想道:“哎,该来的总要来的,希格拉妮陛下总不见得当我是三岁小孩吧。这样的公文,一看便知道菲尔德斯男爵是来干吗的。何必要套上一个‘视察’的招牌呢?”
这时候,门上响起了今天的第一次敲门声。“请进。”
进来的是伯爵的心腹幕僚长长,当然也是罗西侯爵“特意”派到他身边的人,“阁下,听说从修拉萨送来了一封女皇陛下的公文?”
“哦,在桌上,你看一下吧。”伯爵头也不回地说道,自己对这个幕僚长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幕僚长将公文默念了一遍,便道:“伯爵阁下,这个非常明显希格拉妮是要派那个老东西来夺我们的军权,您可要早做准备啊。”
“我能怎么办?”伯爵回过头来苦笑道,“我们不能明着和修拉萨闹翻,否则下面不出三天就会哗变,那么等到菲尔德斯男爵来了之后,我们只能尽量地拖延了,能够多拖一日是一日,这也算是对侯爵阁下的恩典的回报了。”
“不,伯爵大人,这样只是消极的应对方法。”幕僚长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看来您似乎有更好的方法,那不妨说来听听罢。”伯爵说着在办公桌后坐下。
对方迟疑了一下后,俯到伯爵耳边说道:“既然这封公文还刚传达到您这,您也没有向下属军官公告这件事,那么我们可以……”后面的声音更加低了,显然幕僚长不想让任何第三这有机会听到这些言语。
伯爵的脸色随着幕僚长鼓动的腮帮子的起伏而变化着,可以说是阴晴不定。
“不,这个实在是太冒险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伯爵能够听完,完全是出于其良好的个人修养。
“请小点声,您想让整个要塞都知道这件事吗?”幕僚长安抚下伯爵,“我可以找到一班可靠的人,在事情实行之前,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能够成功,那么这道命令——就会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说着幕僚长轻轻地把签署着命令的羊皮纸撕成碎片,扔进了桌边的废纸篓里。
特拉帕托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有教养和尊严的贵族,他是不肯成就这样的阴谋的。但是,同样作为一个有教养和尊严的贵族,他也是不能辜负所施与其恩典之人的寄托的。在思考了几分钟后,伯爵慢慢地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您去办了,尽量地干净利索吧,不要辜负了罗西侯爵大人的期盼。”
“是,属下遵命。”幕僚长谦恭地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三小时后,在连接都灵和撒丁堡的大道上,一队骑士正在飞驰在王道上。
“菲尔德斯大人,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赶!只要在今天之内到达就行了。”在菲特烈身后的一位年轻骑士这样问道,马背上的颠簸使他把话说得断断续续。
“啊?你说什么?”菲特烈显然没有听清被马蹄声淹没的话语。
“我说,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赶,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次换马了!”骑士大声喊道。
“这是因为啊,女皇陛下已经不能再等了。”老男爵这样回答道。
菲特烈在接到圣旨的当天就出发了,因为他还没有正式上任,所以不能够派给他任何军队,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空闲的人手可以派给他。所以,老菲尔德斯侯爵就从自己的领地里挑了一些见习骑士,合上菲特烈自己的家臣,组成了一只有150名骑士组成的队伍赶往撒丁堡去接收东方军。
“吁——”菲特烈勒住了马,“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在下是特拉帕托尼伯爵帐下的幕僚长长,我们已经接到了女皇陛下的命令,所以伯爵大人特意派我来迎接男爵大人。”幕僚长依旧是那么谦恭。
“哦,那倒是要感谢伯爵大人的照顾了。”
“那是在下的职责,那么请让在下替各位引路吧。”
菲特烈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位幕僚长,对方的态度可以说是不卑不亢、从容镇定。要是换在一般的状况下,来人肯定会安心地由着这位幕僚长去给大伙领路。不过,今天非常可惜,这位作了精心算计的人碰上的是早就打算无视状况地使用雷霆手段的老男爵。
“哎呀,说了派幕僚长来,怎么伯爵阁下还是亲自出来迎接了?”菲特烈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待到幕僚长一回头,老男爵立马拔出自己配带的刺刀,驱马冲上前去猛地一刺。幕僚长回头诧异地看着老男爵那张溅满了自己鲜血的脸,刚想说什么,但从嘴里吐出的不是责备的言辞而是浓稠的鲜血。他就这样无声息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真是可惜,前面怕是早就准备好了陷阱了吧。”菲特烈掏出手绢擦着自己手上和刺刀上的血迹,“即使是精于计算的捕猎者也是会变成猎物的,那般官腔的公文其实是个最好用的陷阱呀。”
“来个人,把他的头砍下来。”
十数分钟后,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弩手看见指使他们行动的上司的人头被他们原本要刺杀的对象挂在了长抢上,在对方一阵喊话之后,他们识趣地把弩弓扔到了道路中间,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各自的岗位。
当特拉帕托尼伯爵今天第二次听见敲门声时,他知道结果已经出来了,看见在“请进”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菲特烈一行人。这位儒雅的伯爵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安静地等待菲特烈向他宣读完希格拉妮颁布的委任状。
“那么,伯爵大人,女皇陛下的旨意您听明白了吗?”菲特烈收起圣旨问道。
“我明白了,那么请您派人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吧。”特拉帕托尼伯爵在对方宣读圣旨的时候,已经将必要的印信和文书都整理到了桌子上。
“您的合作态度也是帝国之幸事。”老男爵说道。
当日傍晚,例行的晚操结束时刻,重新上任的东方军司令官发布了新的命令:“全军出动,第15军团目标雷吉那,第11军团抽出两个联队目标莱切港!”
决定棋局的胜负的“劫材”已经被希格拉妮抢先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