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外间之外,西里间之内,两室之隔的距离,冯嬷嬷的声音远不可闻,依稀只能听得似有盥漱。
孔颜有着书香世家女子的拘谨,她的脸上立时泛起一片嫣红,忘了当下的对峙,脑海里只有她在外间陪魏康进食却食到了里间的床上。
一想到西屋子里的情况若是被冯嬷嬷她们知道,孔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终是忍不住恼怒道:“没羞耻的蛮子!还不快放开!”一双水雾雾的眸子喷火似地瞪着。
“没羞耻……蛮子?”魏康微愕,目光惊奇地看着孔颜,却见从西外间透入的昏暗灯光下,孔颜的脸红艳如朱砂,眼睛气鼓鼓的大睁着,显然是恼羞成怒了,许是灯下看美人的朦胧美之故,三分姿容也成七分丽色,这样粉面含怒的样子,落入眼里也成了俏生生的一个美人。
看着眼前鲜活又真实的羞恼怒容,魏康黝黑的瞳仁微微紧缩了一下,脑中不自觉浮现将近两年来相处的一幕幕,温良恭俭让五德俱全,美貌出身生育皆有之,当为世人娶妻之典范,然比之此时此景,却彷如诗经里在水中央的佳人,永远隔了一条不可跨越的深水。
这样的粉面含怒……魏康眸光微暗,手背顺着孔颜的脸颊摩挲上去。
孔颜一愣,随即更怒,想要挣扎,奈何双手被反剪压在背后,身体更被压制地无法动弹,可一想到冯嬷嬷见久无反应必会猜出屋中情形,她顿时再一次又急又怒,却不及说话,摩挲在脸颊上的手突然一转挑起她的下颌,低低重复了一声“没羞耻”,倏然低头鼻端直触,“夫妻之间……你想和我说纯洁?”
低沉的话语随之灼热的气息避无可避地袭来,孔颜浑身一僵,蓦地想起因这一年两人松落的相处而忘记的种种,去年初嫁的那年发生的一幕幕记忆鲜明的浮现在脑海,眼前这个人终归还是一个男人她怎么忘了?
这一年,前半年魏光雄中风以至局势不稳,年中天佑出生、护子对峙陈氏,后半年对魏康所作所为的震惊钦佩,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忘了眼前之人是一个能让她受尽一切不为人知难堪的男人。
似乎去年也是年关的当下,在东外间的书房里——“怎么哭了?还是不习惯父亲之间的亲近么?”
然而,时隔一年,世事境迁,却惊人的相似——“夫妻之间……你想和我说纯洁?”
孔颜犹被三九天的雪水从头浇下,周身的怒火一霎间消失殆尽,她又一次颓然闭目,既然选择了嫁人这一条路,又得了天佑这个意外的惊喜,眼下的这些她受着也无妨,毕竟天下为妻者都应有这些。
没有激起更深一层的真实,又恢复了先前的屈意隐忍,魏康目光微沉,看着以往满意的顺服之态,沉郁之色又一次闪过眼底,他闭了闭眼,一声轻叹溢出口中,“颜娘,正月过后我就要走了,这之前虽还有两月之久,我也不能有太多时间待在府中。”
薄削的唇贴着耳畔低语,许是离得太近了,声音低哑而温柔,却也让话语中的无奈、不舍清楚入耳。
孔颜微震,不知是为了从魏康口中温声吟唤的“颜娘”,还是为了那一丝几不可闻的无奈与不舍,无论是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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