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那你们就好好伺候着吧,一会儿宫里应该还有太医过来。”宋楚兮道,脸上表情浅淡,也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外面刚好一个东宫的婢女走到门口,小声的禀报道:“宋四小姐,您的洗澡水给您准备好!”
“知道了!”宋楚兮应了,然后就举步往外走,“我先回房去沐浴,一会儿如果公主醒了你们再去叫我。”
“是!”白筠带头答应了,一群宫婢还都是紧张不已的围在文馨公主的床边。
宋楚兮目不斜视的从那屋子里出来,回了右边的厢房。
屏风后面水雾袅袅,摆着一个黄花梨木的大浴桶。
宋楚兮走过去,一边脱衣服一边皱眉看了眼那大半桶热水,就又随口吩咐舜瑛道:“我今天有点累,想多泡会儿,你去看看再给我提两桶水来备用吧。”
她这是有意要支开自己呢,舜瑛又不是第一天跟着她了,这时候就是心里一紧,却又不敢点破,服侍她进浴桶里泡着了,就顺从的转身退了出去。
宋楚兮听着她的脚步声,稍稍闭目默数了几下,然后就起身跨出浴桶,飞快的擦净身上的水渍,捡了中衣穿上。
她今天进太子府赴宴,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的衣裳都是负累,宋楚兮果断的挑出其中一件暗红深衣利落的穿上,想了想,又从衣服堆里捡起那条深紫色的宫绦塞进袖子里,然后就取过扔在外面睡榻上的黑貂皮的大氅穿上,推门走了出去。
文馨公主的宫婢全都挤在她的屋子里伺候,这就给她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她裹了大氅快步出了院子,敏锐的左右看了眼,确定周遭无人盯梢,出了院子就拐进了花园。
舜瑛躲在院子外面,她不敢跟宋楚兮太紧,确定保持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才连忙提力追上去。
宋楚兮进了花园就直接往北边行去。
舜瑛一直和她保持距离,眼见着她拐过那小径的尽头,片刻之后,快步走过去,却赫然发现那后面空空如也,一条鹅卵石的小路从两边种植着梅树的花园里横插而过,月上中天,月光洒了一路,看上去风景静美,赏心悦目。
舜瑛的心里一慌,就连忙提了裙子去追。
待到她奔过去之后,宋楚兮才从旁边的一座假山后面站直了身子,隐晦的笑了笑,然后一转身,就从被那假山挡在后面的一条更隐蔽的小路上闪了去。
*
殷绍进宫去给皇帝复命,顺便交代这天宴会上发生的事。宴会一散场,颜玥就带着殷桀回了他的住处。
为了方便照顾殷桀,她自己的院子和殷桀的住处就只有一墙之隔,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相连,这样十分方便,晚上殷桀这边有个什么动静,她都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而如果殷绍宿在她那里的时候,侍卫们也就无需在她的院子里守着,只要留在殷桀这边随时留意动静就好,也可以省下一些尴尬。
殷桀在宴会上受了惊吓,颜玥匆匆的带着他回去,又是好一番的劝慰安抚,折腾了个把时辰才勉强的将他劝住,服侍他更衣躺下了,刚要转身离开,袖子却被拽了一把。
颜玥下意识的止步回头。
“颜娘娘,我怕!你今天别走好吗?”殷桀躺在被窝里,孩子的眼睛水润明亮,还有不及褪去的恐惧,目光恳求的看着她。
颜玥看着他,只觉得心中隐痛。
她迟疑着在那床边站了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弯身坐了下去,温和的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道:“好!颜娘娘不走,颜娘娘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小殿下,你快睡吧!”
她的目光温和,和白天在宴会上那个翩翩起舞眼神妖媚入骨的绝色女子仿佛潘若两人。
这一刻,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问声细语和这个孩子说话的时候,脸上都闪耀着平静而柔美的光辉。
她的确是生的极美,但是这一刻,眼底眉梢,这一个轻轻的笑容绽放,才是将那种美发挥的淋漓尽致。
殷桀看着她柔柔的眼波,仿佛是受了感染,慢慢的,就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很快的,这个笑容就被不安取代,孩子的目光闪了闪,有些局促不安的再次开口道:“颜娘娘,本宫今天是不是做的不好?我——我哭闹了,父王是不是就会不喜欢我了?”
因为生来就被加冕了皇长孙的这个头衔,所以殷绍在各方面对他都要求的格外严格,完全是按照成武帝当年要求他的标准来的,完全是将这孩子作为皇朝下一代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四五岁大的孩子,哭闹玩乐本来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作为皇朝的继承人,殷桀却是不能的,他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更有胆识和魄力,要循规蹈矩,做皇室中最优秀的孩子。可是今天他却当众失态,被那殿中冲杀吵闹的画面吓哭了。
那孩子的眼睛里有这些小心翼翼的忐忑。
“没事呢!小殿下你还小呢,回头颜娘娘去跟你父王说说,他不会生气的。”颜玥的心中酸涩,面上却是不显,尽量温柔的展现笑容。
她俯身下去,轻轻的将那孩子拢入怀中抱了抱,摸着他的发顶轻声道:“快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嗯!”那孩子对她的话几乎完全没有怀疑,闻言就很乖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那颜娘娘你别走啊!”
“好!我不走!”颜玥轻声的应了。
那孩子这才安心的闭了眼。
四五岁的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得了颜玥的保证,殷桀就真的没再多想,把白天时候受到的惊吓很快就抛诸脑后,没一会儿呼吸就慢慢的平稳下来。
颜玥听着他的呼吸声,这才轻手轻脚的重新坐直了身子。
灯影下,那孩子的睡容安宁,她看在眼里,便是由衷的露出一个笑容,又摸了摸孩子胖胖的小脸,然后仔细的替他掖好被角。
这时候,突然就听院子里传来一片匆忙的脚步声。
颜玥的目光微微一凝,连忙抬眸给站在旁边的婢女宝琴使了个眼色。
宝琴点点头,赶紧上前替她扶了扶鬓边珠花,确认她的妆容无恙,就又退回了原来的地方站立。
这个时候,颜玥身边的另一名婢女宝音已经从外面推开了房门道:“小姐,殿下来了。”
说话间,殷绍面无表情的大步跨进门来。
颜玥赶紧站起来,和宝琴站在了一起给他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嗯!”殷绍淡淡的应了声,径自走过来看了眼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的殷桀道:“桀儿没事吧?”
“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颜玥走上前来一步,峨眉微蹙,脸上表情明显的透出几分忧虑,叹息道:“小殿下年纪还小呢,都是妾身的不是,那会儿文馨公主一出事,就该带着他先离席回来的。”
殷绍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只就随口说道:“有些事情,他提前经历了也是好事。”
“妾身是妇人眼光,可顾不得那么长远,看小殿下受了惊吓,就只顾着心疼了。”颜玥笑道,语气就不由的缓了下来,带了点儿温柔小意的婉转,扯了下殷绍的袖子道:“小殿下睡了,别再把他吵醒了。殿下还有公务要处理吗?妾身已经命人把洗澡水被备下了,您先泡一泡,解解乏?”
殷绍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颜玥想了下,就回头对宝琴道:“今晚你就守在这里吧,小殿下受了惊吓,我怕他睡不安稳。”
“奴婢明白!”宝琴屈膝一福,送了两人出去。
*
这边宋楚兮从那条僻静的小径上匆匆而行,凭借记忆里的印象,完全不费力气的就摸到了花园西北角相连而建的两座院子边缘。
殷桀是皇帝亲封的皇长孙,这座太子府里,除了殷绍和廖倩华的院子,他住的院子就应该是最大的了,宋楚兮根本无需打听就轻而易举的避开巡逻侍卫的耳目摸到了这附近。
她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刚好就见殷绍的仪仗过来,一行人进了那座大院子。
宋楚兮冷冷的盯着他走进去,抿了抿唇,心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最后却是一咬牙,矮身从一长排的灌木丛后面摸索到院子后面。
这个时间,巡逻的侍卫刚好才从这边过去,她的动作很快,趁人不备,直接扑到了院墙底下。
她走的这边,是和殷桀的院子相连的那个更小的院落,殷桀那边的围墙高了近两丈,这边却只有一丈。宋楚兮直接找到长在那墙根底下的一根旁逸斜出的长青古树,一边掏出袖子里藏着的宫绦,一边弯身从地面上捡起一截树枝树枝,飞快的缠在那宫绦的异端,然后对准了角度用力往高处一甩。那半截树枝在上面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连着绕了两圈,稳稳的固定。
因为这里是皇长孙的住处,侍卫巡逻来回一趟的间隙很短,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又有一队侍卫从右边绕了过来。
宋楚兮扯住那宫绦试了一下,将那末端往腕上一绕,然后就一咬牙,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手臂上,借力一提,同时双脚顺势往墙壁上一蹬,就往上蹿去。
她的这个身体的力量实在有限,不过丈余的高度,她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给了最大的爆发力,居然都没能一下子越过去,眼见着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竟是猝不及防的脚打了个滑。
这一下子,身体就马上失衡。
宋楚兮的身体一歪,左边肩膀就重重的撞在了墙壁的凸起处,疼的她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动静不能算大,但是太子府里才刚出了大事,巡逻的侍卫都格外警觉,立刻就有人惊呼,“那边有动静,快去看看!”
宋楚兮的心头一紧,立刻要紧牙关,再次拉紧缠在腕上的宫绦借力,赶紧踩着树枝翻过墙头,然后仍是借那条宫绦的力,从墙壁的内侧荡进了院子里。
因为一时仓促,那宫绦又没个支撑,将她荡进院子里的时候,她那边的肩膀好巧不巧的就又在墙壁上撞了一下。
她咬了牙没叫自己发出声音,听着围墙外面的脚步声逼紧,瞧在那墙根底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野猫躲在那里,宋楚兮于是想也不想的弯身捞起那猫儿,甩手将它抛到了墙头上。
“喵呜——”那野猫受了惊吓,尖锐的嚷了一声。
一队侍卫杀过来,它再次受惊,就直接从墙头上往右边飞快的一窜,跳进了隔壁殷桀的院子。
“原来是只野猫啊,吓的老子魂儿差点没了。”外面有人粗声粗气的啐了一口,“一天到晚,这么就这么多事。”
“殿下正在小殿下院子里呢,别乱说话。”有人赶紧提醒。
一队人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继续往前巡去。
宋楚兮这才松一口气,飞快的解下缠在手臂上的宫绦,然后重新提了力气,一手捂着发疼的肩膀就沿着墙根底下的暗影从这屋子后面绕到了前面的院子里。
方才剧痛之下,她有一瞬间的神志不清,这会儿奔进了院子里才突然清醒,然则还不及反应,那院子外面就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两个人来。
是——
殷绍和颜玥。
宋楚兮的心跳猛地一滞,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赶紧矮身蹲下去,藏在了半高的灌木和墙壁之间掩藏好。
殷绍和颜玥两个从殷桀那边过来,刚要往院子里走,就见一个婢女急匆匆的从花园的方向跑过来,焦急道:“奴婢见过殿下!”
宝音的目光一冷,当即迎上去一步,“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是安意茹身边的婢女,宝音就表现的如临大敌。
那婢女也不理她,直接就跪下去,忧心忡忡的对殷绍道:“殿下,我们良娣娘娘白天受了惊吓,好像是被魇着了,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请殿下过去看看吧!”
这安意茹,还能有点新花样吗?
就因为殷绍宠她,就总爱玩这些欲盖弥彰的把戏。
颜玥心里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在往常,她多数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最近被那些女人联手挤兑,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侧目看了殷绍一眼,见到殷绍只是抿了唇角没说话,就眸子一转,凉凉道:“安良娣不舒服就给她找大夫好了,你来找殿下有什么用?”
“可是——”那婢女却是不肯罢休的。
颜玥却不等他开口,就故意的扯着殷绍的袖子,语气软糯道:“殿下也累了一天了,就算要去看安姐姐,也先泡个澡,等解了乏再去。”
言罢,就部分说的拽着殷绍进了院子,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安意茹的那个丫头跪在原地,脸色铁青,脸色表情嫉恨交加。
宝音看了她一眼,就也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门口的耳房里。
殷绍在的时候,颜玥不喜欢留人在屋子里,反正这院子不大,她就是守在耳房里,也能时时的听后传唤。
这边颜玥拽着殷绍进了房,就亲自服侍他宽衣沐浴。
殷绍倒是没为了安意茹的事情说什么,颜玥服侍他从来都周到,伺候他一边泡澡,就站在身后湿了帕子替他擦背。
殷绍这一这天的心情都不好,进宫去又被皇帝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这会儿闭目靠在浴桶里养神。
颜玥一边慢悠悠的替他擦着背,一面表情游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手指生的也美,十指纤纤,柔弱无骨。因为她的琴艺出众,以前殷绍也总喜欢把玩她的手指,这时候她正在走神,手指就不经意的在男人精壮的胸膛和宽阔的脊背上蹭过。
殷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散漫的开口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跳舞?”
“那是殿下没问过啊!”颜玥飞快的回过神来,柔柔一笑,说着就又叹了口气,“妾身那样的出身,本来就要被世人诟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里值得招摇的?省的又要有人说闲话,说我丢了殿下的脸。妾身本来就没什么大的心思,殿下肯收留婢妾在身边,婢妾有幸能服侍殿下和小殿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殷绍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就听那女子的语调一柔,带几分婉转道:“那殿下说婢妾的舞跳得好吗?”
殷绍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还会些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
颜玥的眸子闪了闪,忽而倾身下去,柔软的手笔圈过他的脖子,从一侧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道:“也许——还有吧!”
这样明显的挑逗,哪个男人受得了。
殷绍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唇角弯起一个笑容,就势抬手压低了她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就靠在那浴桶边缘拥吻。
影子打落在窗纸上,宋楚兮看的分明,一颗心就如同是落进了无底的深渊中,绝望不已。
屋子里,两个人炽热缠绵的一个吻过后,颜玥就满脸通红,喘着气,仍是语气柔软的自殷绍耳边道:“那殿下一会儿好要去看安良娣吗?”
“呵——”殷绍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跨出浴桶,直接抱着她进了里面的卧房。
宋楚兮一直睁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窗纸上亲密互动的两个影子。
明明心里很痛,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一个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站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她甚至都觉不出来冷。
只静静的仰着头,目光清明的注视着空中皎皎圆满的一轮月。
曾经她以为,只需要用她自己的一条命,就能化解所有的一切,保得自己至亲之人后半生的安康喜乐。可是说到底,那也就只是她自己的以为罢了,到头来,她谁也没有保的成,谁也没能护的住,最后也不过就只是自己枉送了性命而已。
究竟是因为她太自负,还是怪她太无能?
前世今生,她还从不曾像今天这样的绝望过。
屋子里的两个人渐入佳境,打的火热,偶有女子羞怯婉转的娇吟,也有男人越发厚重炽热的喘息声传出来。
那些声音,如是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刃寸寸凌迟,插在她的心上,可是——
她不敢逃,也——
不想逃。
因为知道,这一刻心里最痛又最无助凄凉的人——
并不是她。
她逃不开也躲不掉,只是好希望这漫漫长夜能早一些,再早一些的过去。
听着那屋子里间或飘荡出来的声音,宋楚兮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浑浑噩噩的乱成一片,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从她面前一晃。
宋楚兮的目色一寒,只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已经本能的出手,一把扣住那人从她面前晃过的那只手,同时一个转身,就着那只手,横臂将他的身体往墙壁上一撞,另一只手闪电击出,捏住他的喉管就要掰下去。
------题外话------
听房有风险,组队需谨慎,尤其是不能和凶残成性的兮女王组队,要不然很有可能痛并快乐着的就那么去了…
这真的是业界良心,一定要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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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九月的第一天,恭送学生党的姑凉们开学和妈妈党们送小心肝儿去报道。再再然后,看在岚宝每天辣么努力万更的份上,厚着脸皮求个月票吧,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