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满村皆挂悬,相思路途隔世远,佳人笑,一解别梦寒。
天涯渡谁边,我在风雨前,海枯石烂长空唤,锁心玉,千载姻缘牵。
稀什铺子的很轻松就问到消息,得知两个人所买的是硝石和绿矾,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回铺子。
“快,去买,多多买,制作胰子的东西竟然有绿矾和硝石,找人给我试,再去找江湖高手,到上岗村,给我打探。”杨丁一听手下来报,整个人已经‘飘’了,以为找到了制作胰子的秘密。
不过还是决定再稳妥一些,叫手下去寻找江湖高手。
杨丁是真的着急了,上岗村的胰子卖得实在是太好了,十贯钱一块,只要出现,马上被人抢着买走,简直是有价无市。
他不敢去威胁王家,否则事情闹大了,杨家宫里的人也护不住,所以他一直打上岗村的主意。
今天终于让他给找到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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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和张广往村里回时,一车车的大蒜也行进在路上,一斤辣椒水一千五百钱,他俩拉一千斤过来,兑好后就是三万斤。
一下子就有钱了,很多很多钱,是两个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张勇,全是银子呀,有钱人真多。”张广现在还恍惚着呢,听人说个数字,和自己亲眼看到是两回事。
可惜宝郎交代过,钱拿到手,叫王家的人和王肱接收,然后用来买大蒜和几种药材。
药材是人参、冬虫夏草、龙涎香、灵芝、牛黄、狗宝、马宝、野猪黄。
张勇此刻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很轻盈,感觉风大些的话,再没有雪压着,他能飞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有若从遥远的地方传至:“是~呀~~很~多~银~~子~~~”
“张勇,你别这么说话,我冷。”张广被吓到了。
“啊~~~?冷~~~~?哦~~~~下~~雪~~了~~~”张勇状态依旧神奇。
“唉~!”张广叹口气,看着飘落而下的雪,摘下斗笠弹弹上面的雪,又搓搓脸,说道:“下雪了,村里的房子还盖着,真要命啊。”
“下雪也能盖,用热水和泥。”张勇一瞬间恢复过来。
“一冷一热的,房子不结实。”张广考虑的是热胀冷缩。
张勇不以为意:“对付几个月,等咱自己烧了窑,宝郎说家家盖二层砖瓦房,说顶是平的,能在上面架炉子烤肉吃,那日子跟神仙似的哈?”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要飞了,你说宝郎从哪变出来的辣椒水?他的屋子里……”
“嘘!别说,宝郎的屋子除了张小进去一回,旁人全没去过。”张勇连忙止住张广的话。
“里正去过。”
“里正不是旁人。”
二人一说起话来,精神状态好多了。
张广又看看旁边拉着大蒜的车,摇摇头说道:“摊子上卖十一二文一斤的蒜,三文钱就买来了,成船拦。”
“那不算啥,是王……哦,王肱,他讲的价,若叫宝郎讲,两文都是贵的。”张勇一副嫌买蒜给价高了的样子说。
“宝郎自是有那本事。”张广连忙附和。
于是二人的话题又转到了吹捧徐宝的方面。
等二人回村,天蒙蒙黑了,卖辣椒水和买蒜耗去不少时间。
但送蒜的车却不停,依旧有人从京城往上岗村送,只是在车上挑个灯笼,大蒜不是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的,这里可是开封,即河南地界,大蒜产量大,走船是因为附近有河能通过来,水运载货量大,运费少。
马车送到村里可是收钱的,而且还是徐宝掏钱,卖的人不管,一车大蒜能装六百多斤,过来一趟一百三十文,村里还得给拉车的牲畜提供一顿料。
原本一百文便可,这不是下雪了么,临时涨价。
村子里的人忙着修围子,大蒜一过来,装在盆里向围子中倒,一边倒一边加高围子,囤积粮食也这么做。
村子里现在有五个大围仓,里面装着大豆、稻子、麦子、高粱米、小米,都是带壳的,现在村中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坐吃山空那种,能维持三年。
而这还不够,还要买更多的粮食,尤其是发霉的,单独要建围子,用来喂家禽和牲畜。
徐宝不用亲自指挥,因为他不熟悉现在的活,他怕帮倒忙,他正陪着货郎吴八玩色子呢。
吴八刚开始一听徐宝找他玩色子还很高兴,准备从徐宝的身上回回本,结果徐宝不跟他玩扑卖,就是单纯地赌,一次一文钱。
吴八以为也能赚到钱,谁知徐宝拿来一个大碗,而且用六个色子。
平时吴八习惯了自己的碗,又是三个色子,一下子换个大的,增加一倍色子,他就不会玩了。
徐宝其实也不行,色子管村里人借的,没用过,不熟练,难以控制力度,两个人就拼运气。
你扔一下,我投一次,两个人玩了二百多把,吴八输掉九文钱,他快哭了。
他本以为可以从徐宝嘴里问出些秘密,结果徐宝跟他谈论诗词,还不是作诗,是讨论诗经里的内容。
讨论也就讨论了,可是……
“来来来,豹子豹子。”徐宝喊,扔出六个色子,色子转啊转的,停下后是二三四四五六。
“该你了该你了,你知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个是啥意思不?”徐宝问。
吴八知道,但他不能说,拿着色子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呀,你说你没有衣服穿?要让我把衣服跟你一起穿,你以为你是王爷的师傅呢?逼急了我,我就拿着长矛把你当仇人与你拼命。”
徐宝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吴八:“……”
他很想把六个色子摔徐宝脸上,可是他不能,他选择忍,还要恍然说道:“哦,是这样啊。”
然后他扔色子,三三四四一一,输了,拿出一个铜钱给徐宝。
徐宝继续把色子放到双手之间摇,问:“你知道‘天作高山,大王荒之。’是啥意思不?”
“还请徐郎告知。”吴八努力地想,想徐宝会说什么,但想不出来。
“我跟你说,就是老天爷好不容易弄出个高高的山,然后有个大王把上面的树全给砍了,变成荒山了。”徐宝认真地讲解。
吴八咬咬牙:“徐郎大才。”
“客气了客气了,该我了。”徐宝谦虚着,又开始扔色子。
吴八就这样被折磨着,他坚持到现在没疯,都是心理素质过硬。
到后来天完全黑下来,徐宝点着灯笼要跟吴八继续,吴八说饿,还累,徐宝说那就不玩,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你知道‘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是啥意思不?
吴八整个人都不好了,算是哀求着,才让徐宝放过他,甚至是把一对儿价值六贯的镯子送给徐宝当礼物。
“也罢,既然吴兄劳累,就不多打扰了,明日,待明日早起,咱们再聊。”徐宝拿着那对儿镯子,扔下一句把吴八脸色给吓苍白的话,高兴地走了,还没忘了他的碗、色子,以及赢到手的十三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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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郎,今日我看到很多银子,一大锭一大锭的。”点着灯笼吃晚饭时,张勇手上拿着大馒头,就着红烧肉在那猛吃,停下喝汤的工夫与徐宝说道。
徐宝轻轻点下头,他今天折磨吴八,自己跟真难受,要不是怕饿,连饭都不打算吃。
他是把面包切成片,中间夹一个煎蛋,然后刷上辣椒酱,再放一片白菜叶,打算吃掉就不吃别的了,甚至都没夹香肠。
张广学着徐宝的样子做‘三明治’,他把一根粗香肠切两半,夹在面包里,不放辣酱,非要放人家孩子吃的果酱,张开大嘴咬一口,咽下去,从表情上看,那叫一个美呀。
然后他也和徐宝说:“宝郎,明日我们还去吗?”
徐宝停下动作,想了想,又抬头看天,这时是真没有星星和月亮了,不像昨天晚上有薄雾,朦胧中看能瞧见些亮光。
看了几息,徐宝点头:“去,明天你们带上村里的人,把凑钱用的辣椒水一次全给送去,你们也再卖三万斤。”
“宝郎今日你卖辣椒水赚的钱花不了的。”张广告诉徐宝,钱够。
“村里不够了,我先借村里,晌午的时候里正爷爷说,今天午前回来的人把钱给了他,他又把钱给了买蛋的钱,加上工钱,他手上只剩下一千一百多文。”徐宝给两个人报出个数据。
“啊?”张勇吃惊地叫了一声,又连忙压低声音问:“村里花那么多钱呀?”
他跟在徐宝身边,知道的事情多,以前卖干豆腐一天能有七十来贯,后来出了带卜算子词的,能增加到九十多贯。
他以为很多呢,没想到竟然不够。
徐宝喝口白开水,说道:“咱村的人给自己干活,不要钱,岗东村、下岗村、京城孩子的家人、我大哥村里的人,男人一天一百钱,妇人一天五十钱,还是三顿饭,顿顿有肉,你算算是多少钱?”
张勇摇头,他算不过来,只知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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