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啊,孩子从抽了送到这里,之前一声没出过,他徐宝怎就懂得孩子想要什么?
自己以前家里的孩子若是有徐宝这样的照看,孩子哪会哭喊着叫人着急?尤其是孩子耍脾气,明明想吃什么东西,你不给他他就闹,你问他他还不说,就是在那里较劲。
而那时要是徐宝在,估计就不用操心了。
吕夷简想着,再盯孩子看,见篙儿喝了两口汤皱眉,眼睛一亮,问:“篙儿你要什么?”
“不要。”篙儿还是皱眉,然后脸也皱起来,显得很不耐烦,但看上去是极力忍着。
“大哥,你收完摊子钱没话衣服吧?把外面的衣服换一下,换成洗完没穿的。”徐宝一瞬间‘读’懂了,一边跟大哥说,一边洗了一个热毛巾。
张柽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当然有换洗的衣物,连忙起身去换,徐宝则拿着热手巾过来给篙儿擦脸、擦手。
篙儿就任凭徐宝擦,等擦好了,张柽的衣服也换完,接过徐宝递过来的做汤剩下的一截黄瓜吃了,重新坐回来,篙儿吸口气,又高兴地喝起张柽递来的汤。
包括赵祯在内,四个人眼睛全直了,此刻他们知道孩子为何皱眉,因为张柽在外面收钱,身上有各种气味,可能嘴里也有味道。
而孩子刚才醒来,没反应,现在一说话就闻到了,而刘乾家一定也是教孩子守礼,所以孩子不舒服也不说。
接着张柽换衣服,吃黄瓜,徐宝又给擦脸擦手,孩子脸上手上舒服,又闻不到难闻的气味,自然就好了。
现在是了解了,先前却根本猜不出来,若换成自己家的孩子只能干着急,或者是用别的东西逗弄,以希望宝宝被别的事情引着不再想不高兴的事情。
只是换到人家小宝这里,直接解决,他小宝能知道,就是因娃娃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你爹晚上来接你,去给你找好玩的东西了。”徐宝这时又出声,对着篙儿说道。
“真的?什么东西?”篙儿欣喜地问道。
“现在不告诉你,等你爹来,你看到就知道了,你现在不能吃太多哦,吃到你平常吃一半饱的那样就停,要不你一饱了就睡了,看不到好玩的东西。”
徐宝跟篙儿说,他的声音和样子就跟个差不多年岁大的孩子一样。
“那我再喝十,不,六口就好了,好不?”篙儿也是这种声音和徐宝说。
“好啊好啊,然后我带你去尿尿。”徐宝继续说。
“嗯嗯!”篙儿点头答应,然后小心地吹着匙子里的汤喝。
赵祯四个:“……”
他们很别扭,因为别看徐宝瞧着年岁不大,行事上很沉稳,一眨眼就变成真正的孩子了,难道是他确实是孩子,所以和篙儿能说上话?
过了一会儿,篙儿不喝了,跳下榻子,主动伸出手让徐宝拉着,然后两个人出去。
等了半刻钟,二人回来,篙儿正在那开心地跟徐宝说着:“一三四军真的那么厉害?”
“是呀,战斗力强,等会你玩的时候就知道了。”徐宝跟着说。
而后屋里的人就看到徐宝把一个标有一三四的立柜子上的格子打开,从中掏出来一百套三一组的牌子,再把下面的一四四的格子打开,也掏出一百套,放到榻子上,跟篙儿说:“看,两个队伍,你玩吧。”
“嗯嗯!”篙儿高兴得猛点头,然后就开始在那摆起来,一边是这伙儿的,一边是那伙儿的。
同时篙儿的嘴里还嘟囔着‘骑兵’‘步兵’‘长枪兵’什么的,很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去管别人了。
徐宝看了十几息,对张柽小声说道:“大哥,一会儿你看他那个牌子翻过来露出背面的超过一半时,你再给他拿两个格子的牌子,我这边和官家说事。你不用管他,他自己玩,你搀和进去,他就不高兴了。”
张柽点头。
徐宝重新坐回来,对着赵祯说道:“官家,之前所说之事是蔬菜干了还能用,眼下说一说军队的肉食供应。”
赵祯四人看着徐宝,面前的葱爆羊排吃掉的还不到五分之一,已经凉了。
他们就这样看着,看着徐宝,全不出声。
“小宝,你带他出去与他说什么了?”韩琦问,因为他儿子今年虚岁才两岁,去年出生的,小孩子哭啊闹啊,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尤其是现在儿子能说几声话了,有时莫名其妙地就不高兴起来,然后就哭,怎么哄都不行,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他也想知道知道,徐宝是怎么做的。
徐宝挠挠头,说道:“篙儿躺了小半天,又喝了汤,必定是想要尿尿,我带他出去尿完,就给他讲了一个打仗的小故事。”
“你为何给他讲故事?”韩琦又问。
“因为我担心他家的人都不在他身边,他不舒服,之前喝汤我就先提了一句会有东西给他玩,这样他就不闹了,吃完东西回来,他若是没事情做,又该难受,我就讲个小故事,然后让他自己玩打仗的游戏。
一会儿若是外面太阳西转,天凉,我还要把屋子里的油灯提前点上,然后把炉子再烧起来一个,一直保持现在的亮和热。
那样他可以一直玩下去,只要他的军队和敌人的军队有补充,玩累了,他也不会闹,而是睡觉。”
徐宝很自然地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玩这个呢?”韩琦还是没明白。
“我给他讲打仗的故事他爱听,如他不爱听,我会再给他讲别的故事,直到有一个故事他喜欢听了,我再找相应的玩具给他玩,不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打仗才给他讲打仗的故事。”
徐宝坦然地解释道。
然后他转过话题:“说将士吃肉的事情。”
“何处有肉吃?”一直听着的赵祯收回心思,他其实更想听徐宝说怎么养孩子,因为他的儿子以前的都没了,公主也死,现在还不容易有一个儿子,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既然是说正事,他只好暂时放下,琢磨着以后让徐宝写的条陈,专门介绍养孩子的事情。
徐宝坐正,说道:“想从民间寻牲畜之肉,难,凡有牲畜百姓自己即食,然河中鱼虾则不是,有垂钓者不为食,有网捕者小鱼死鱼皆抛入河,有贩卖者闻臭而弃。常居河边鱼不值钱。”
“嗯!”赵祯应一声,他还真不知道,但另外三个人清楚,确实这样,鱼这东西就吃鲜活,尤其是河鱼,海鱼多是制成鱼干,也卖不上价钱。不是特别好的干鱼,只是穷人吃的玩意。
徐宝继续:“所废者颇多,不如廉价大量收购鱼干、虾干、河螺干,经沿水焯煮,再行晒干、阴干、炒干,以供军士所需。”
他提出来了,就是别人不在乎的鱼虾什么的,让人家做成干,然后收购,再加工一下,给当兵的吃,毕竟生活在水边的人如果卖不出去的东西,他们自己也不吃,他们只挑鲜的吃,没多少人愿意做成鱼干,又不是好品种的鱼。
然后就成了一边的人习惯性扔,另一边的将士吃不到肉的局面,只有一部分咸鱼干才会充军粮。
“所购之财呢?”吕夷简问出关键性问题,收行啊,钱从哪来?
“我出。”徐宝终于说出了之前纠结的事情,是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谁能拿钱。
他想通了,做出了抉择,所以他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同时他也想到不能白承担,还得捞好处,至少把买鱼的钱弄回来,这是他后来琢磨出来的办法。
徐宝觉得人总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才会变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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