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来,又权倾朝野,差一点儿夺了文宗帝的江山,当真是后生可畏。”
一个人的一生,一会儿也就讲完了,可是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脱脱渔走到父亲的画像面前,这画却不是黑斯国的画法了,黑白水墨,勾勒出一个白衣公子月下踏云弄箫,容颜比月亮更加夺目,旁边题着两句诗:月下弄箫颜如玉,陌上公子世无双
阿!父亲好美,比花蕊夫人美得多!她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伸出颤抖的手,摸着画上的绝美男子,其实父亲的心里这么苦,肩上扛着三代人的国仇家恨,所以,他才会释放出无以伦比的光彩来,所到之处,掀起了无情的风暴,颠覆天下,主宰人心。
良久,脱脱渔回身,过去,跪在那个活死人的面前,“您可是当年的那位太子?”
“你猜到了?”
“是,因为老天只会眷顾最勇敢的人!”
“你错了,我是个罪人!那次的灭国,责任全在我,是我不顾琉璃国弱兵少,硬要挑起战争,是我,在战场上被杀的全军覆没,是我害的琉璃宫血染护城河,尸骨如山。所以我没资格姓尚,我如今只叫胧,一个字!”
脱脱渔道:“您不要自责,不是您!因为金凉皇帝觊觎的不只是花蕊夫人,还有琉璃国的大片土地,就算您不出兵先挑衅,琉璃也会被灭,王族也会被斩草除根,所以,使尚氏王族流芳百世的就是您!”
“是么?你这样认为啊?”
那人伸出手来,摸着脱脱渔的头发,带着颤音说,他也许哭了,但是被脸上的布带吸收了。
他的声音也由于软弱而暴露了,脱脱渔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但她并不说破,因为对方的苦,或许还在父亲之上,毕竟他亡国时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是的,胧伯父!您是一国太子,是嫡出,却为了一个区区如夫人,倾一国之兵,为父亲报仇,为国雪耻,这样大仁大义的大英雄,足以傲视天下所有君王!”
那个人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粉饰他当年的轻率。
就道出心中最痛:“是么?可是我恢复记忆后,来找你的父亲我的颜弟,却听到整个白陀城都在传,说胧太子是因为垂涎庶母的美色,或者根本二人就有私情,这才一意出兵的……
脱脱渔冷笑,“这事情动机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您当年应该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做缩头乌龟被宰,一个就是放手一搏,用血来洗去亡国的耻辱,您选择后者,从容赴死,虽败犹荣,如今人们嚼舌根的时候,心里却都想变成您那样的人。”
胧太子哭了,“可是,我那时候真的偷偷喜欢花蕊夫人……所以听了那些话,我就不敢面对你父亲……”
“发乎情,止乎礼,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脱脱渔站了起来,推着胧太子前进,走过那一幅幅逼真的画,最后一幅,琉璃宫里乱兵屠宫,烧杀抢掠,一场浩劫,使琉璃国二百年的历史戛然而止,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太子爱一天抵过永远,一霎那,让百里血河里,开出了一朵纯白的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