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不开步子。
旭说大红色是血的颜色,后宫里的女人做梦都想登上的皇后宝座,不知为何轻易坐在了上面的女人并不开心,脱脱渔不知道坐皇后是什么滋味,因为她只坐了一天,她从宗室女到皇后用了一天,从皇后到太后也只用了一天,别人要用一生走完的路,她两天就走完了。接下来就面临废后,将来何去何从,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琴声早就绕梁,她听得出,那是流风!
琴音仿似有一种魔力,叫人浮想万千。
皇后低头看,地下的白黑两色玉石图案是步步生莲,是不是这行宫里必有一个妃子,每走一步,都得君王万般怜惜?
远的不说,当年文宗帝在此赐浴柔妃,还有花蕊夫人。
接着是西宗皇帝在此和脱脱颜飞。
那么当今的皇帝呢?他迟早也会有一个那样的宠妃。
她的脑海里想当然地开始搜索,宫里的哪一个嫔妃会得君王如此眷顾?三千繁华东流水,君王会取哪一瓢来解渴?
不,她没想到,即使是乌鹊第一美人锦昭仪,即使是大兴府第一才女脱脱朔华,她们一个丰腴美艳,一个才色兼具,但要撼动君王的一颗心,还缺点儿什么?到底缺什么?
她不知道,忽然就把目光锁定在眼前那个活生生的人,太后娘娘!
她有什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举止粗俗的无赖,只不过扎着无邪的马尾,一条细细的箍额辫黑亮如曜石链,眼角边睫毛如蝴蝶翅膀斜飞出阴翳,说不尽的天真妩媚,又嚣张跋扈。一张蜜桃似的小脸在水晶宫映照下,晕出灼灼其华,随意地不成体统地把手腕脚腕都裸露在外,像个下海打捞月色的渔家女,肤光胜雪,冷艳无匹。
后宫从来都不缺美女,可要是一个女人的容颜叫女人都为之动容,那就是妖孽,就如脱脱颜飞,对!她可是他的女儿呢!
也就是她即将下嫁出宫,不然,为了陛下江山万年之计,为金凉皇室计,此女真不能留……随后,皇后被自己的荒唐念头吓了一跳,在这动人的旋律中,怎么会想到这么血腥的事情?
再说陛下是陛下,他绝对不会像先帝那般荒唐!
她心中转了千般念头,脚步再慢,也离琴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过厅,宽敞的异域风情的内殿映入眼帘。
一身白衣的流风大人盘膝坐在中央,皇后一看就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起了杀心,因为流风大人虽奏的曲名是《倾国倾城》,但咬牙切齿,面露凶容,她的心被那琴声左右,充满了一种要和什么同归于尽的无奈。
可随着一缕不和谐的噪音加入……
那是脱脱渔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边细细和之,琴声随即变了,本来颓废矫饰,萎靡华丽一片死水,被盈盈亮亮的一股清流冲进来。
如同到了苇原宫中天池,闭着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一副图画: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船行白鹭洲,当满天乌云散去,霎时鲜花满天,花淡色,春心动,翩翩然,随风舞。此刻得倾国倾城的容颜相守依偎,花季恋景,初添烂漫,纵然佳人容颜易老,也希望你在最美的那一刻,只在我的头顶绽放,纵然佳人一生短如潮汐,也希望你的每一次心动,只在我的脚下翻涌……(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