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太后蓄谋已久,但阴逖也许根本就是说出皇帝的意思。
阴山的目的很明显,脱脱渔以太后的身份干政,旁人还真不好说什么,因为自古以来还有垂帘听政一说呢,可她要是下嫁出宫,却不能顶着太后的头衔,因为太后的夫君只能是太上皇,第一步就是废后,恢复魏王府郡主的身份,这样她绝无可能再在朝堂上牝鸡司晨,指手画脚。
眼看要被阴山党摆一道,脱脱渔拿眼睛注视安王华贵中,希望他出来反对,出乎意料,华贵中想了片刻,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他结结巴巴说他的世子华从龙年方十九,跟太后娘娘再合适不过。
几个月朝议下来,他对这个和他绑在一起的“小蚂蚱”,喜爱已深入骨髓。
脱脱渔大出意料之外,华贵中就像吃错了药,阴逖只不过提出可以用太后改嫁这件事刺激引导愚民百姓效仿,起到扬复人口的作用,可是,这也不代表就一定行得通,若有人以先帝遗孀不容不忠来反对,理由便十分充分,可是安王却直接提出来要纳她做儿媳,忙不迭把这事做实了。
翰林院修撰李轻怜也来凑热闹,当即表示,他因为自视甚高,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只有几个小妾,所以他愿意迎取太后娘娘。
脱脱宇明大笑:“轻怜兄!你倾慕太后娘娘,被你父亲李慕白大人打出家门,现在还寄住在我家哎!”
李轻怜咳咳咳道:“宇明兄,反正也被赶出来了,不如就娶了她,将来我们住在魏王府,不是连府邸都有啦?”
脱脱宇明一挑大拇哥:财色兼收,实在是高明!
流风一如既往沉默,因为事发突然,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脱脱渔自己的意思,毕竟如今宫里不比从前,皇后,阴贵人等一大批后妃上位,身为太后则被罚跪抄经,割发代头,前几天更是听御前的人说掉到宫厕里把脸摔了,又看皇帝提起她就像提起一只蟑螂,他就知道,脱脱渔也和自己一样被人利用后一脚踢开了,对于脱脱朔华的绝情变心,他自己浑浑噩噩,不喝到酩酊大醉就无法熬过漫漫长夜,所以心里即使替脱脱渔难过,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件事叫他心如刀割。
脱脱象飞本就沉默寡言,这个关键时刻也没发言,因为这个侄女,实在是个惹祸精,从进宫里就叫全族人都提心吊胆。而且因为她,自己的女儿深受拖累,敬事房里的牌子都被下了。要是此女出宫,那宫里剩下脱脱朔华,和女儿互相照应,反倒更好。
面对他们全体的缄默,脱脱渔的眼睛里不禁涌起一抹薄雾,第一次,她旗下的脱脱党没有了默契,从此以后,也再不会有。
兵部尚书邱秋得寸进尺,说起前些天豫王过寿,豫王府里见到他的世子,年纪有为,一表人才,只是眼光特高,还没娶妻。
在场的人都知道此话恶意满满,要知道,金凉自东向西,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纽带,所以,既有儒家礼教约束,又有西域各国游牧民族的蛮俗。临近的乌鹊,吐箔,丹图等国都还保留父死,庶母由子纳,兄死,嫂由弟娶的习俗。
金凉国是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但太后下嫁,若迫于情事所逼,也是被允许的。可是她再嫁,也绝不能嫁给豫王的儿子,因为按辈份她可是他的婶娘!(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