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明黄色帷幔用金钩挽住,五彩的走马宫灯里面游龙戏凤缓缓游动,两根九龙攀登的红金柱子形成一个拱门,垂深紫水晶珠帘,两翼打开,整个屋子的基调仍然是明黄色唱主角。
三层铺着萱花地毯的台阶上去,一张紫檀木矮床榻映入眼帘,那榻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榻了,巨大的像一间独立的屋子,三面紫檀木镶白玉围屏和连接处的镜子,屏风上全是叫人脸红心跳的春宫画,镜子又造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幻境,颜色鲜艳,欲望满满,给整个内堂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
榻是檀木光面的,也像一面镜子,尽头靠屏风下面,明黄色锦褥和被子香枕,整整齐齐摆放,也许只有成功留宿了,那被褥才会展开。
榻中间横放着一个长条紫檀木炕桌,桌上摆设各种吃食和精美茶具,左侧,皇帝穿着明黄色绣金龙的寝衣躺在靠枕上面看书,一只翠绿大避役趴在那里,心在蛇皮似的皮肤下一鼓一鼓的,颌下一条麻蝇蝇的抹布一样的东西,眯着朱砂红的眼睛阴险地看着被抬进来的女人……
好在脱脱朔华及时咬着嘴唇,没尖叫出声来,她现在知道储婉仪为何吓的发抖了还哭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要是旁边有一条那么大的爬虫,光发抖哭叫都是大勇士,不咬舌自尽就不错了。
被内监放在榻上,他们行礼躬身退下了。
脱脱朔华在锦被里,眼睛和大避役对视,立即闭上了,心颤肝颤,五脏俱颤。
她知道,只要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就会被退货,如储婉仪一般。
她只好不看那东西的眼睛,一横心慢慢从锦被里爬出来,试着挪过去。
心里念了一百遍,一千遍,菩萨保佑!!
榻的光面冰凉,刺激的她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然而,来自大爬虫的威胁,才是真正的,死亡的威胁,她的所有头发根都直立着,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里的汗毛都直立着,而且,还忍不住有了尿意。
要是自己被那个恐怖的大爬虫袭击,皇帝会不会怜香惜玉,把她抱在怀里?
她听教引嬷嬷说,临幸只有一刻,屏风外面会有敬事房的掌事公公守时,过了一刻就问需不需要延时,所以这第一刻至关重要……
太好了!那个大爬虫关键时刻一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爬走了,一定是自己那超乎想像的好运气帮了忙,屏风外,也许有它爱吃的东西,它被诱走了。
可是,偏偏这时,皇帝开口了:“必胜,回来。”
一把抓住那物极长的尾巴,那个大避役回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它……它……它就这样又回来了!
啊!啊!
脱脱朔华欲哭无泪,虽然自己有着天下最好的运气,也架不住这么煞黑。
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不成功便成仁,带着哭腔跟那个吓死人的大爬虫沟通感情,“原来你叫必胜阿!你好乖阿,来,到姐姐这里来……”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可是心里想,你来吧!我要掐死你!
大避役听见她说话,却用动物的天生敏感,感觉这个人身上有杀气,就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居然退至屏风上面,趴到春宫画上去了。
怕皇帝再把它叫回来,脱脱朔华急忙深吸一口气,死命地自荐:“陛下!嫔妾是鸿渐宫才人脱脱氏朔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