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是公主。
尊道:“自己不争气,还要赖在母妃头上。”
说着走过来微微躬身低头:“见过华妃娘娘,娘娘安康?”
华妃急忙敛衽称:戴罪之身,不敢当陛下之礼。”
近距离乍着胆子一看,穿着银白色绣金龙袍戴银色抢珠龙束发冠的少年皇帝高大俊美,英气勃勃之中蕴藏着珠光宝气,可以说,除了当年的脱脱颜飞,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少年,那样久违了的男子气息隔着面纱把她的鼻子俘获,老脸不禁一红,但依旧是面纱阻隔,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变化。
当下忙乱地而恭谨地回话:“陛下恕罪,罪妇因为被先帝厌弃,已在冷宫幽禁多年,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敢问陛下是哪一宫主位所生?”
本来母女悲情相见,可樱晨公主实在忍不住,含着泪,噗哧一声笑:“母妃!您真是井底之蛙,问的问题笑死人。”
“公主慎言!哪有把自己的母妃比作青蛙的?你的教引嬷嬷是怎么教你的?”华妃的声音透着不悦。
樱晨公主却从这一声责备里感觉出了母爱,她过去挽着母亲的手,撒娇:“母妃的弦也绷得太紧了!”
高常世在一旁答:“回华妃娘娘的话,咱们陛下的生母是幸昌宫元妃娘娘,她当年是和您同时进宫的,不知道娘娘可还记得?”
“幸昌宫……元妃……”华妃喃喃自语,重复着,眼睛却没离开过尊,似乎想从他身上想起元妃的长相来。
尊也看着她,高常世忙道:“华妃娘娘,您不会不记得,元妃娘娘当年也是和您前后脚,因事触怒先帝,被打入冷宫的,只不过她没有您幸运,刚进来就得疫病死了。”
“是阿,怎么会忘呢?都是一样的苦命。”华妃叹息。
“那她母妃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尊听见有人说起自己过世的母亲,只觉得心里发酸。
“哦!抱歉,我们不熟,她死的时候是半夜,所有人都在睡觉!”
共享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友情可言?华妃似乎和元妃也斗过?反正一听这个名号口气就越来越冷了,倒像不愿意再提起。
郝通终于知道冷宫里只制造两种生物,一种是疯子,刚才都被处理掉了。
一种就是傻子,就像华妃这样的,集妄自菲薄和妄自尊大于一身,毫不冲突。
可自己要是她,为了留在宫里,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此时就算是撒谎,也要编出一个让皇帝感动之极的故事来不是吗?偏偏她连装都懒得装,也不知道她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跩的?难道,就仗着曾经生下一个已经孀居的公主?可见这一根筋的女人被打入冷宫十六年不是偶然的,
“启禀陛下,奴婢有话要说……”冷宫掌事太监于往今适时过来躬身行礼。
尊点头允准。
太监说起往事:老奴在没来这三生殿之前,一直是幸昌宫里的掌事,随身侍奉元妃娘娘。
后来娘娘因事触怒圣意,被打入冷宫,她忧愤难平,日夜啼哭,染上了疫病。当时是冬天,冷宫里饮食粗砺难咽,连炭火也供应不上,更别提延医问药了,因此就不治身亡了。
老奴那时侍奉在她身旁,听她弥留之际,嘴里一直叫着陛下您的乳名……
老奴猜她,极想见陛下最后一面再走,可是却做不到。那一年陛下您还不到四岁,别说宫规禁忌,就是允许,娘娘也绝对舍不得您来这种险恶的地方呢!?
太监说着就拿袖子掩面悲不自胜。
尊的喉头哽住了什么东西,像吃了一大口芥末酱,一股辛辣直冲上脑门,瞬间模糊了双眼,咬着下唇,苦命的母妃居然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