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待黄昏风卷霁,金滟滟,玉团团。犹如形容陈鸿儒的脸一般,金滟滟,玉团团。
其实陈鸿儒受辱,又何尝不是于仲谦?于仲谦早已经被徐灿羞辱过,本以为可以借着今晚陈鸿儒的势,来报仇,可谁知竟落得这般,这个徐灿莫不真是妖孽?
管你是哪路妖孽,巴陵这么多才子,莫不是对付不了你一个赘婿?于仲谦装模作样的抱拳道:“呵呵,徐才子好才气,你的词我们领略过了,不过今晚可是诗词赋对都要精通才行。”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于仲谦,恬不知耻很合适,可能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过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今晚不找回一点场子,那他们也不要在巴陵混了,还什么狗屁才子,狗屁第一才子?
于仲谦充分发挥了他不要脸的优势,继续道:“这个词是可以事先准备的,可是对子却不成。”
这句话潜在的意思是你徐灿这两首词可能是抄袭的,或者提前便已经背出来了。
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徐灿都有点佩服这猪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草包好像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老子还真是抄袭的,不过你们谁又知道?
徐灿是个虚心的人,别人说的对,他也不反驳,笑道:“于大才子说的不错,这两首词呢,确实是我小时候,两个乞丐在我耳边念道的,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
打脸,火辣辣的疼!
他笑道:“至于对联啊?在下倒是不怎么熟悉,只是偶尔看过。”
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当成什么丢人的事,其实准确的来说,徐灿也不算是读书人,加上他这人对这些事看的也淡,所以话说出来却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徐姑爷谦虚了,莫不是觉得我们巴陵读书人还不配和你对几个对子吗?”
于仲谦这话说的很诛心,直接将矛头指向巴陵读书人的团体,这话说出之后,陆伯平和黄知府都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陆伯平捋了捋山羊胡子,笑了笑,“这些人欺人太甚了,不知和那赘婿有何等的怨恨,句句诛心之话,若是换做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怕此刻早已经走了。”
黄知府也随着点了点头,“不过看那徐灿的样子,到不至于跑,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适才说的那些莫不真的被于仲谦说对了?”
陆伯平也不确定的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小子老夫也看不透,明面上看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个市井泼皮之类的人,可是却又能做出那“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的诗句。”
其实还有件事陆伯平没有说,就是徐灿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小子看着简单,却又是不简单,看不透啊!
站在陆伯平和黄知府身旁的沈霏也秀眉紧蹙,当知晓他便是徐灿的时候,心中也是惊讶了一番,又想到在画舫上他说的那句“其实这个对子至少有三种对法……”
沈霏也来了兴致,也是很想看看徐灿到底敢不敢应战。
往届中秋会都太过平淡,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做出一点入得她眼的诗句便是极好的,可是今年的却很不同。
其实沈霏本是不想来的,奈何黄知府执意让她来,她便也不好拂逆爹爹的意思,便也随着来了,像她这么聪慧的女子,又何尝不知晓爹爹的意思?只是不想点穿罢了。
不过这次好像来值了。
那边徐灿像是看小丑一般打量了于仲谦一会儿,这种眼神让于仲谦很不舒服。
“好,那便玩玩吧。”徐灿说的很轻松,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
自寻死路!于仲谦看了看陈鸿儒,陈鸿儒点了点头,露出感激之情,意思是今日之恩我记住了。
于仲谦也是要脸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陈鸿儒,不是为了利益,他也绝不会说出这等言语。但是现在好了,一石二鸟。
陈鸿儒在对联上也是颇有造诣,这个于仲谦是知晓的。
当徐灿说完之后,于仲谦便抱拳道:“在下不才,便先抛砖引玉给徐姑爷开个头吧,君子之交淡如。”
“醉翁之意不在!”徐灿也不废话,信手拈来,只是这话说出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从在船上被天离吸了血之后,总感觉自己哪里变了,可是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现在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这个对子是个隐字联,前面于仲谦说的其实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将水字隐去。
徐灿这句话对的却更加的有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以酒对水,更有趣的事,他这句话还有暗指,不但将对子完整对出,还点出于仲谦的伎俩。
于仲谦暗自吃了瘪,可是此刻却也不好说什么,便望了望一旁的才子们一眼。
这些人的伎俩徐灿怎会不知,来吧,老子若是怕了你们便……跑路行了吧。
这是徐灿做的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跑路呗,没什么大问题。
一旁的才子们想了一会儿,便有人上前抱拳道:“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目。”
呵,有点儿意思。徐灿笑了笑。
陆伯平和黄知府也是点了点头,那陆伯平问沈霏道:“侄女,看来巴陵的才子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沈霏露出俏皮的笑容道:“陆伯伯,人家哪有说巴陵才子不堪呀。”
“哟哟,那是谁说的,非京师才子,不登大雅之堂。”
“陆伯伯您这是断章取义,不理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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