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来,岂不是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母亲……”盖头底下的宫妙音喊道,别的话她不能说,唯有出声,也算点到即止,不知母亲是否能理解,她现在的作为,才是真正给她添堵。
“音儿你别怕!有这么多大人夫人看着,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宫夫人扬起头,就是不肯松手。
“夫人舍不得自己女儿委屈,我又岂会委屈自己的孙儿?”宁国公一张脸从未变过,说出来的话也是铿锵有力:“夫人现在反悔,对令千金的名誉也不能做到完全无毁,况且拜堂仪式虽然只举行到一半,可令千金,却是从我国公府的大门踏进来,跨过火盆,踩过米穗,也算是我国公府的人了。就算夫人现下带回去,要另外婚配的话,也是要从我国公府讨要一封和离书的。”
所谓和离,是男女双方因某一事件或某些事件不能达成一致,确信无夫妻情分,双方都无过错的情况下,和平分离的方式。汴都已有几例这样的事件,大都出自皇家,所以宁国公,已经是给了宫夫人十足的面子,意思是,我对你的女儿,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还是很看重的即便将来他们确实不能走到一起,也会让她体面地离开国公府,另谋良缘。
“是啊,宫夫人不会是想因小失大吧!”立时便有二房三房不断跳出来,附和着宁国公的话说道。在他们看来,宫家原就是攀附根深蒂固的国公府,如今还要得寸进尺,简直不知好歹。考虑到宁仲成娶了门第低下的女子,对他们利大于弊,所以才要千方百计留下宫夫人来。
“我可以向夫人保证,只要我在国公府一日,就绝不会委屈令千金。至于他的父母……”也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媳妇,宁国公略一沉吟,道:“国公府不是礼节繁琐的地方,日后只初一十五聚在一处,其余时间,便各自妥善安排吧!”
宁国公话音一落,二房三房面面相觑,不止他们,连宁夫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意思,要分薄她的权利吗?每个月就初一十五两天,那她这个婆婆是吃干饭的?宁夫人当年嫁进来,可没这么松快的日子,每日都要晨昏定省,从不间断,才有了今天主持中馈的权利。她早就想有个儿媳妇进门,一来为儿子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二来自己也要过过婆婆的瘾,结果宫夫人跳出来闹一下,就把她的权利剥夺了,宁夫人怎会甘心!当下就把宫夫人狠狠瞪了瞪,将恨意转嫁到她女儿身上去了。
“既然宁国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终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由不得生身父母了。”宫夫人倒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宁国公怎会看不出来宫夫人的目的,无非是要当着客人看宁家一个态度,她又不是真的傻,好端端的女儿在成婚当日带回娘家,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有理说不清,不过是想借着此事,为自己的女儿谋取利益最大化了。宁国公心中有些不满,不知道有一个市侩算计的母亲,女儿会不会也是这般小气?
“至于姑娘你……”宁国公对那女子道:“国公府可以重新找一处风水宝地,将你父母合葬,以后找专人照看,生祭死祭,皆有人上香磕头,姑娘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