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东南西北各一条石凳,说也奇怪,这树原本是爱掉叶的梧桐,只是不知怎地,那桌凳上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树叶落下的痕迹。
林芳语正要走上前去,门忽然开了,石阶上走下来一个人,三十开外的年纪,穿着下人统一的衣裙。见到林芳语,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奴婢请大少奶奶的安。”
她的动作利落,语气平静,既不冷淡也没有巴结的意思,只是有些防备地看着林芳语。
有这样雅致的院子,想薛姨娘也是过得不差的。林芳语心中有了判断,也笑道:“姑姑不必多礼,我是来见薛姨娘的。”
也许这在外人看来是自贬身价,可老是有一团疑云遮盖着,反而不舒坦,不如早些解决了,也让母亲宽心。
是啊,哪里有一个少奶奶专程去拜访一个姨娘的道理?趁着永晟侯和白逍遥都不在,正好可以试探一二。
那嬷嬷依旧不动,客气地拒绝道:“很抱歉大少奶奶,薛姨娘她身子不适,恐怕不方便见客。”
这应该是薛姨娘贴身服侍的嬷嬷了,林芳语到底对她礼让:“嬷嬷你跟了薛姨娘多少年了?”
“这……”那嬷嬷想了一想,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打从薛姨娘进府就伺候了。”表明她在薛姨娘这里不能撼动的身份。
林芳语冷笑,又问:“这么说,嬷嬷是薛姨娘采买来的下人?”
那嬷嬷不解其意,道:“并不是,奴婢是侯府的,薛姨娘进府的时候,夫人见她孤身一人,便把奴婢派过来伺候。”
林芳语正了颜色:“这么说来,嬷嬷你是夫人的人?那可就奇怪了,夫人远在千里之外,却还能事先预料。阻止旁人来。还是,原本你就在自作主张,管束薛姨娘的行动自由?”“”
“大少奶奶息怒!”那嬷嬷一慌:“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只不过是看姨娘身子虚乏,恐怕姨娘伤身,实在是为了姨娘的身子着想。既然大少奶奶执意要见,奴婢就再去通传一次吧!”
看她言之凿凿,可是并无半点害怕,便知是做做样子。林芳语不由得有些担忧,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难道薛姨娘真的病了?
那嬷嬷进了屋子,轻轻呼唤起来,床榻上有个女子侧身躺着,看不清面容。嬷嬷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随后又走了出去。
床榻上的女子,侧卧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过……
“真是抱歉,大少奶奶,姨娘说她乏得很,又恐把病气传染给了少奶奶,所以暂时不便相见。”
林芳语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到底是薛姨娘在记恨着薛家,连带也不肯见她,还是她原本也只是,永晟侯豢养的金丝雀,只能悲哀地待在院子里,这圈外的任何地方,都是她的禁地?
“大少奶奶,大少爷有请。”香樱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