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铺子挣钱,现在你都成大掌柜了,还这么拼命吗?”
“挣钱这事,谁还能嫌少?”
姚明珠点头,“这倒也是。你哥的船靠码头时,我看见了,听说全是粮食,对吧?”
章杏笑着说:“那是我大哥,他那是从闽南回来的。也不全是粮食,其他闽南货物也有。”
“是魏记的,对吗?什么时候上货了,我过去看看。我听说闽南那边的珍珠极好,有的甚至有鸽子蛋那么大呢。”
“那么大珍珠我是没有见过的。”章杏见姚明珠情绪好一些了,也顺着说起来,“豆米那么大的,倒是有,你也不用去了魏记,改日,我让人送些过来给你。”
“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来了这里之后,就听人家说,要买米,找章记,头面首饰找魏记。这下好了,章记魏记,我都不用跑了。”
章杏跟着笑起来,“不过几句民谚罢,你还当了真?前些时候,我章记的铺子都开不了张了。还是这几天,我大哥回来之后,两边的铺子才有了周转。”
两人正说着,有个丫头在门口探了探头。
姚明珠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事?”
那丫头站出来,弓着身子说道:“姨娘,水榭那边准备好了。”
姚明珠愣了愣后,对章杏笑着说道:“瞧我倒是忘记了,走,咱们去水榭吧,我在那边备了些茶点。”
章杏想起进来时候看见的一片荷花,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院子,姚明珠一边走,一边指着荷花池说道:“就在那边。”
章杏进来时,早看见荷花池中央的亭子。
栈桥修在水面上,有风吹过来,带来了荷花的清香。章杏说道:“这亭子倒是建的巧妙。”
姚明珠笑着说:“这可不是我们建的,我们住进来之前就有了。盂县这里,就这一个地方还行。”
章杏点了点头,整个盂县在这次战后已经大变了样。盂县的府衙她是头一次进来,门匾没有变,门框的朱漆跟以前一样。
“这里以前是淮阳王府的顾世子所住,听说这片池子也是他让人修的。”姚明珠又说道,
章杏低头专注脚下,栈桥的尽头就是一方四角亭子,周围以轻纱围住了半截,刚好挡住了阳光,但又可以看见池子的全貌。
“坐吧。”姚明珠说道,亲自给章杏斟了一杯茶,指着桌子上的各色点心说道:“尝尝,这种叫油茶,配茶吃最好了。”
章杏依言咬了一口,点头道:“不错,甜而不腻。”
姚明珠又指着其中一个,“这是芙蓉果,西北那边常吃的。”
章杏吃了手中油茶,又喝了一口茶。芙蓉果酥脆。她吃了一口后,说道:“这个酥脆。”
姚明珠也拿了一块吃。
章杏赞道:“你们府里的厨娘好手艺。”
姚明珠笑了笑,“这两样是我做的。”
章杏惊讶看着姚明珠。
“我在西北那边也没什么事,就琢磨这些吃食。你要觉得好吃,以后就常过来吧。”
章杏看见姚明珠脸上的落寞,点了点头,“我住在柳叶巷那边,你是知道地方的,以后你要想找人说话了,只管来找我。”
姚明珠吃了几块点心,喝了半杯茶,站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章杏以为她要去茅房,连忙站起身来,“我也该回去了。”
姚明珠连忙按住她,“别啊,你怎么能才来就走?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章杏擦了擦手,笑着说:“你既然在盂县城里,那咱们以后就多得是时间见面。”
姚明珠却低下了头,“我倒是想一直呆在这里,可惜……”
章杏见她脸色黯淡,要走的话说不出口了。
姚明珠只是个姨娘,跟在沈怀林身边。沈怀林留在这里都只是暂时,更别说她了。
姚明珠吩咐伺候的丫头:“好生伺候。”冲章杏点了点头,离开了水榭。
章杏看了看周围景致,又吃了一块点心。
姚明珠还没有来,荷花的香气像是更加浓郁了。
章杏起了尿意,站起身来,看向远方。她们来的方向一片幽静,看不出有人要过来的样子,而更远处,郁郁葱葱,层层叠叠,都是碧绿的荷花。
章杏招手让站着的夏至过来,低声跟她说:“去问问,茅房怎么走?”
夏至过去说了几句话,与那丫头一道过来。
“夫人要去茅房吗?请随奴婢来。”
章杏闻言站起来,许是坐得有些久了,她站起时,脚下竟是踉跄了一下。幸亏夏至就在旁旁边,赶紧扶住了。
章杏笑了笑。她真是喝多了。
两人跟在丫头后面穿过了栈桥,又走一段路后,章杏忍不住问道:“还有多远?”
那丫头回过头来,指着前面说到:“就在前面了。”
章杏心中诧异这府衙茅房委实偏僻了些,但想及这荷花池的建筑是顾惜朝,她又觉得没什么奇怪了。
那个人原本就跟别人不同。
又走一段路后,章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正要发问。那丫头指着前面的一排屋舍说道:“就是那儿了。”
章杏依她所指推开了门,一下子傻了眼。眼前哪里是什么茅房?分明就是一间厢房,有床有塌,连桌椅都齐备了。
夏至咦了一声,道:“这丫头哪儿来的?竟是连路都不认得了。”
她转身正要出去,这才发现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章杏身上的冷汗一茬茬冒出来,有些混沌的意识也陡然清醒了起来。
“开门啦!门外是谁?快开门!”夏至还在叫道。
章杏喃喃说道:“夏至,夏至,快,快扶住我……”
她话音还没有落地,就一下子萎靡到了地上。
夏至听到身后响动,连忙扶住了章杏,着急叫道:“夫人!夫人!”
章杏晃了晃脑袋,低声喝道:“别再叫了。”她头已经开始发晕了,眼前的事物也飘忽了起来。
姚明珠!姚明珠!姚明珠!
想到这个名字,章杏一口咬到舌头上,疼痛使得她混沌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