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你与三当家亲近,对孝轩也看好,但这小子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他以前听我的话,不过是不得不听,但是这回却是未必了。”
名唤江军这人转眼看向正在溪边打水的石头,红灿灿日头下,石头胳膊伸展,隆起的肌群泛着金色光泽,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般壮实。江军面露狐疑之色,若是这样的石头不听话反起来,这里还真是无人能压得住。
张天逸脸上也是一脸沉重,瞟一眼抱着水袋走过来的石头,低声说“若不是我成这样,又何须仰仗于这个臭小子?”
江军看了看张天逸灰败的脸色,压下心中狐疑,转到张天逸身后去。
张天逸看着被姚明珠铁头柱子等人绊住的石头,又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说:“说到底也是我大意了,急于求成,方才落入那沈怀林的圈套中,累得大伙都跟着一道丢了命去,这么多年的谋划也成了一场空。”
江军听了他这般颓废话语,脸上也流露出悲戚颜色来,却还是安慰说:“大当家,这事怎能怪您?明明是那沈怀林阴狠,又出尔反尔……”
张天逸不待身后人说完,就又摇了摇头,低声说:“确是我大意了,一心只奔着沈怀林的约定去,才被他下了毒,连二当家也被拖累了进去。好在咱们也留了一手,没有将人一道带去,否则只怕在晋安就被一网打尽了。”张天逸说到这里,苍白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沈怀林,你真当我张天逸是个蠢物吗?你伤我这么多人,我自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眼神往旁边闪了闪,低声说道:“江军,我中毒已深,若是撑不到山里,你就按我先前计划,寻机离开这伙人,将顾大小姐送回淮阳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那顾永丰。沈怀林不是想抢他弟弟的风头,做淮阳王府的乘龙快婿吗,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做不做得成?”
江军顿了顿,低声应了一声是。张天逸又看向石头,说:“江军,我知道你很是看好李孝轩,但你记住了,这小子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知晓了。”
江军又顿了顿,又应了一声是。
石头被姚明珠等人缠住,一时没有脱身过来的迹象。张天逸便转头看向明显与他们两队人马有些距离的另一伙人,低声问道:“江军,你看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江军看了一眼章杏顾惜朝等人,说道:“孝轩不是说这几个是他的同乡吗?”
张天逸笑了,说:“那小子嘴里没几句真话,你休要信他!我看这几人可不是寻常出身,那姓王的只怕还不是他们的领头。”他说着,看向顾惜朝与章杏“领头应是另有其人。”
江军将远处的那伙人一一看过,还是没有看出端详来。
张天逸又说道:“你看中间板着脸的那小子,举手投足之间有股久居上位之势,而这几人又都围着他在打转,他腰间那把也非是凡物,倒像是元平十二年乌金敬奉的献礼,来自宫里东西,在江淮一带可没几个人能用得起……”他说着,声音越发低了,眉头皱起了。
江军听了张天逸的话,心中也是一惊,紧紧看向顾惜朝。张天逸却摇了摇头“许是我看错了,到底时隔多年。”他说完了,又转头看向章杏“那个小个子,你们也要小心,恐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咱们爬了这么远的山路,就他一个面不改色,若不是山里出身,那就是个十分棘手人物。”
江军转头看向章杏,心中又生狐疑——这么个小子,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也能翻起巨浪来?
“总之,你别小瞧了。”张天逸说道“等咱们摆脱了沈怀林,我自会拖住他们,让你与古桑离开。”
张天逸在与自己心腹说话。顾惜朝则挪到章杏身边,低声说道:“姓张那山匪正在打量咱们这边呢。”
章杏头也不抬,低声说道:“我知道。”
顾惜朝又说道:“咱们还要跟他走多久?你妹妹要是不在山中怎么办?要我说,咱们干脆杀了张天逸身边这几个人,逼他说出实话得了。”
章杏看一眼顾惜朝,淡淡说:“你确定咱们能拿下他们?”
顾惜朝哼一声,不屑道:“这又何难?”
章杏又瞟了瞟石头那伙人。顾惜朝也看了过去,一下子有些气馁了。忍了一会,说道:“你先前不是说那李孝轩不会害你吗?怎么?你现在看出他的真面目了?”
石头是不会害她,但是她也不能肯定他一定就会站在她这一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