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心中一跳,不禁出口说道:“难道金沙口这事是青蒙山的山匪做的?”
王继业转头看章杏,微点头,道:“就算不是他们做的,只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在这事故出来之前,就有人多次看见过他们在这附近出入。在金沙口有条分支可以直通晋安。就在正月十四晚,这条河里就出现过了许多行踪诡异船只往这边过来。且我们寻到的尸身中有个正是青蒙山的山匪。”
章杏怔怔看着王继业,金沙口河面宽广,算不得险滩,若需伏击,那伏船也只有先行隐匿在蒿草丛中。顾大小姐的船能装乘百余人,那定不是条小船,船上护卫众多。要伏击这样船,确实需得不少人马。众多人马出入,也只有走水路最是保险了。
可是又为何是青蒙山的人?一伙山匪与淮阳王府为敌,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山匪再强,也不敢贸然与盘踞江淮百余年的淮阳王府为敌啊。
章杏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这事与她不相干,她只要确定她妹妹是否还活着?若还活着,那眼下在哪里?王继业不会无缘无故将这机密告诉她的。
章杏暗地吸一口气,说:“王二哥,我妹妹章桃是不是落到青蒙山土匪手中了?”
王继业一愣,他话只说了一半,章杏就能猜料到这么多,实在令他吃惊。
章杏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测十之八九对了。
王继业犹豫一阵,说道:“这个也不敢说绝对。就在前天夜里,晋安河边人家看过一条船,与先前大批所过一模一样,船上有女子呼救,这家虽是没有听清楚,但随后却从河里捞了个布帛起来,里面包裹的是根女子头上事物,上刻有淮阳王府的印记。”
章杏连忙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王继业说道:“已经请王府内院管事辨认过了,东西证实是秋华院丫头夏莲所有。”
“夏莲?”章杏喃喃念道。不是章桃的?
王继业看了一眼章杏,又说:“这个夏莲,就是换穿了大小姐衣裳的那个丫头。”
章杏一下转头,“章桃是跟这丫头在一起的!”
王秉义曾说,他听秋华院丫头所言,章桃救起顾大小姐,又让人换了她的衣裳,引了追兵去追。那夏莲既是落入青蒙山山匪手中,章桃定然也跟她在一起。
王继业看着章杏明显有些激动神色,欲言又止。这事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那夏莲那时还活着,现在就不好说了。而章桃,不过是假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就连她那时是否也跟夏莲在一船上,都不确定,更别说这会了。
章杏却亦自激动着。只要章桃还活着,那就有了希望。
她激动一阵,又定下心神,问:“王二哥,王府既是知道了这些,接下来他们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找青蒙山要人?”
王继业摇了摇头,说:“这个上面尚无发话,我也不知。”
章杏急道:“事情既是已经查明,为何迟迟不动?难道不知越拖延就越麻烦吗?”
魏闵文见章杏这么激动,连忙让她静下,说道:“杏儿,这事,王小哥哪能做主?”
章杏自然知道王继业不过一个小小队长,做不了这事的主。可是章桃等几个妙龄少女,落入一伙无恶不作的土匪手中,后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要尽快救出才是。
王继业说完这些,就告辞离开了。章杏虽然知道了章桃下落,却比不知道时还要难受。魏闵文安慰她:“这事情急不来,淮阳王府既是查明了这些,定会有所作为。王二哥也说了,若是王府行动,他也会过来说一声的。你先别急。”
章杏如何不急?吃不下饭,一夜也未曾安睡,依旧是噩梦连连,待到清早,就催促魏闵文,要与他一道去鹰扬营驻扎的金沙滩看看去。
魏闵文却不许,皱着眉头说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你还是个姑娘家呢,怎能往那边去?我一个去看看就行了。”
章杏忧心忡忡,待魏闵文走后,她想及淮阳王府的神风营就驻扎在这镇上的福来客栈,就寻思到那边去转转,许是能得些消息也说不定。
她换穿了魏闵文的一身衣。但到底身量与魏闵文相去甚远,且年岁越长,那少女的娇媚就越难遮盖住。只得抹黑了脸,又拿了个大毡帽戴头上了,这才出门去。
到了福来客栈,却见着门庭有专人把守。那几人虽然着了常服,但周身气度却分明是行武出身,凌厉冷森,严谨有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