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挑出来,若胡学平真就这么被打死了,王妃奈不何亲儿子,保不齐这气就要撒在他们头上了。
刘翼陪尽小心道:“爷,咱们停手吧?再打下去,就真要死人了……”
顾惜朝瞪他一眼,持着马鞭道:“打,继续打,谁准停的?”
一盏茶功夫过去,顾惜朝总算让停了。
一众小子让开来。
顾惜朝皱着眉头蹲在胡学平身边,用马鞭捅了捅他的脸,见还有动静,问道:“你将你家小儿子弄哪儿了?”
胡学平至此还不知道祸事从何而来,但也能听出顾惜朝是想找儿子麻烦,他原本没那个劲出声了,干脆就摇了摇头。
顾惜朝见他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气得一脚踹去。
胡学平彻底昏了。顾惜朝在院子里恨恨转了几个圈,又道:“砸!把这宅子给我砸了。”
那群小子们最爱干这种事情,当下虎狼似得冲进去,瞅着无人注意,一边顺些小件值钱物件,一边狠劲砸。
只片刻,一座光鲜宅子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顾惜朝心头的一股气总算消了些,带着一众小子们扬长而去。
胡府几个下人这才敢出来,心惊胆战探胡学平鼻息,见着还有气,连忙找了个木板,抬着胡学平去寻郎中救命。到了门口,与鬼鬼祟祟进来的刘顺溜迎面撞上。
先前与胡学平在屋里说话的正是刘顺溜,他见势不对,翻了后窗从后门逃走,待到顾惜朝等人走远了,方才敢又溜进来。
刘顺溜见胡学平只剩下一口气了,连忙吆喝:“快,快找郎中去。”
胡学平被抬到距离这地不远的医铺,铺子里坐堂先生让人赶紧抬到里间,招呼徒弟抢救。刘顺溜被请了出来,在外间惶惶打转,思来想去,事情到眼下地步,不是他能做主的,非得通报到上面才是。
刘顺溜与胡府下人招呼一声,就急忙回了所住客栈。小辣椒偏又不在,他等不及了,叫来客栈小二,跟他说了一声,就急急赶回淮阳去了。
章桃在县衙大牢见了章杏出来,就将自己手头上头饰手镯一并典当了,换了银钱交由刘顺溜去打点,自己也没有闲着,在县衙门口打转,打听盂县县衙各官吏喜好,想要投其所好打通关节。
正忙着,突然见到县衙里面闹了起来,数个衙役被人从里头扔出来,个个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周围人不知出了何事,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章桃也连忙过去。她久在高门内院,不曾见过这阵势,拉了一个卖菜的嫂子问道:“大嫂,这县衙里面到底出了何事?”
卖菜那妇人摇了摇头,说:“我哪个知道?”
旁边有个货郎插嘴说道:“方才有群半大小子凶神恶煞冲进去县衙了,怕就是他们闹出来的,啧啧,敢闯县衙?这只怕是要造反了。”
这年头,土匪多如牛毛,自立为王也不少,造反这话也不算稀奇了。
章桃听说有造反的,惊得脸色都变了,但周围的人没几个挪动脚步,个别脸上甚至有兴奋之色,章桃心中更是惊惧。
人群中有人嗤一声笑道:“挑货担子的,不懂就不要瞎说,这反贼们借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在咱们江淮一带造反。方才进县衙是淮阳王府的人。”
顾惜朝几个在盂县横行长久,识得他的人不少,这人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应。
“不错,不错,刚才进去的就是淮阳王府的人。打头那个我认识,正是咱们盂县金满堂刘掌柜家小子,他旁边那个是淮阳王府的小世子。”
“对,对,就是淮阳王府的人,这县衙前一任知县听说就是因为得罪了淮阳王府的小世子而丢了官。”
章桃出自淮阳王府,听了周围人言论,更加关注。淮阳王府小世子她自然知道。王妃只得一儿一女,女儿顾惜若打小就懂事稳沉,万事不用操心。
世子顾惜朝因是落地晚,又是王府唯一嫡子,三岁就请封了世子。在万般宠溺中长大,从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是不喜约束,所以与姐姐顾惜若并不十分亲厚。
顾惜若虽是有心亲近,奈何顾惜朝鲜少来她院子。再大些,更是连淮阳王府也呆不住了。顾惜若每每提及这个弟弟,也是叹气摇头。
别说是大小姐顾惜若了,王妃也拿自己儿子没辙,仗着有老王妃撑腰,就连王爷的教训也要打个折扣。
章桃来到淮阳王府时间也就是这几年的事,顾惜朝鲜少进到后院来,她也只远远见过这位小霸王几次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