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看得起我。”郁寒烟如雪的玉颜飘若一抹虚无的笑,皇上迫于朝中局势,害怕楚国公一人独大,无人与之抗衡,因而不敢轻易下罪,“你不觉得我挨了这顿鞭子,皇上想要动相府就更难了吗?”
“......”
许云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茫然,这是说着哪跟哪,他怎么就不明白了。
“皇上心里明朗着,四位皇子在朝中的呼声差不多,三皇子有楚国公帮衬,算是最有优势的,相府不曾偏帮任何一位皇子,拉拢不行,那么自然都想除之而后快。”
“皇上也盯着相府呢,不敢动是怕一旦相府没落,朝中局势会出现崩塌,那陌北国就乱了。”
许云舟听着心惊胆战,说得是这个理,可她一个闺中女子,却远比身在朝堂的他看得更透彻,让他深感惭愧,枉费他为官多年,竟比不上一个女子。
“可这跟你挨打有关吗?”
“皇上现在只是暂时不敢动相府,一旦皇上心中拿定主意,只怕第一个要扫清的障碍便是相府。因为相府牵扯了北定王府,他怕北定王府与相府联姻,要是相府和北定王府站到了一起,到时候这皇位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郁寒烟说得毫无顾忌,许云舟是他的人,可以信任,她忍不住为凤漠郕感到悲哀,身边自认为可信任的人,心都是向着别人的,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我今天挨了四公主一顿鞭子,以凤瑾熠的的性格会如何?”郁寒烟挑眉反问,浅笑宴宴,那笑却让许云舟如芒在背,难怪古人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连皇上都敢算计,估计也就她敢了,如此牺牲,完全不给皇上留任何余地。
“我这是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他可以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护着相府,京城谁人不知相府嫡女郁寒烟是他北定王宠在心尖上的人。”
“......”
许云舟扶额,姑娘,你这是仗势欺人,跟街头恶霸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云舟却为郁寒烟的心计叹服,相府在朝中处境尴尬,但北定王府不同,北定王向来肆意妄为,可从来没顾忌过谁,自然是想护着谁就护谁,四公主鞭打郁寒烟,又是公主理亏,正好给了北定王发难的理由,相府一旦压上北定王府,皇上要办相府就更难了。
许云舟别有深意的看了郁寒烟一眼,这人连自己和北定王都一并算计进去了,这一招够狠。他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别招惹这小祖宗,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就坐等着看戏了,看北定王如何冲天一怒为红颜。
这么与众不同,惊才绝艳的女子,难怪那个人当宝贝似得捧着,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吧。
翌日
凤潇柔一出刑部大牢,就哭哭啼啼的去凤漠郕跟前告状去了,将许云舟和郁寒烟全都数落了个遍。
“父皇,你要给儿臣做主,许云舟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还敢将儿臣关押起来。”
凤漠郕对凤潇柔的哭诉罔若未闻,只是抓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她擅闯刑部大牢,还鞭打了郁寒烟,并且伤势不轻。
这个女儿平时刁蛮任性,打骂宫女太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闯下如此大祸尤不自知,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死性不改。
“啪!”
凤漠郕一掌拍在书案上,厉声斥责:“闭嘴,逆女!”
“许云舟是按朕的旨意办事,怎么还关不得你了。”
凤漠郕大发雷霆,吓得凤潇柔一下子没了声音,只敢抽噎着跪在那里,她不明白她哪里错了,不就打了郁寒烟几鞭子而已,父皇何至于这么生气。
“那郁寒烟当众羞辱儿臣,这口气让儿臣如何能忍。”
“堂堂一个公主,心胸如此狭窄,你哪里配。”凤漠郕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掷向凤潇柔,心中气怒难平,看着凤潇柔愈发碍眼的很,“郁寒烟羞辱你,那也是你挑事在先,咎由自取,你别忘了她是你皇爷爷赐过嫡女令的人,更是丞相嫡女,你是想要挑衅朕,还是挑衅你皇爷爷?”
凤潇柔一听,这还了得,这么大的罪名,她死十次都不够,害怕的连连磕头求饶:“父皇饶命!父皇饶命!柔儿绝没有这个意思!”
“来人,将四公主拖出去杖责三十,关进云柔宫静思己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再敢出来惹事,你这公主也当到头了。”
凤漠郕衣袖一挥,命千林卫将人带下去,看都不看一眼,也全然无视凤潇柔的哭喊,心里却压上了千斤重担,凤潇柔这一打,把北定王府推向了相府,把他的路都堵死了,这事就更难了,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