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吗?”
周帝先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程金枝,而是面色肃然地看向了元鹏,语气很是镇定。
“恕臣下斗胆,难道陛下不是因为这道圣旨上所写的是与臣妹和亲之人,是燕王殿下而非晋王殿下,与陛下所想有所出入,所以才大动肝火吗?”
“四皇子多虑了,朕之前就说过,和贵国公主和亲的皇子人选,从头至尾就只有勋儿一人。况且,朕又岂会在拟写圣旨时犯下这等无稽之谈的疏漏?刚刚这道圣旨上,分明就白字黑字写着勋儿的名字,朕之所以动怒,只是因为看到这道圣旨的边角处竟然沾有污渍。想来是因为我大周离贵国路途遥远,应当是当时传旨的使者一时疏忽所造成,实在是有失礼数,让贵国见笑。待此典礼结束,朕一定追究此人之责,绝不轻饶。”
周帝这番话,大有以彼之道还至彼身的意思。
既然这两个楚人敢在这大殿之上质疑自己,不知用何手段篡改圣旨指黑为白,险些害他颜面扫地。
如今趁此机会,他自然也要施以手段,好好地灭一灭他们的威风,也算是一番告诫。
“陛下的意思是,臣下和妹妹刚才所言,全都是无中生有的假话吗?”
元鹏僵着脸色深深地注视着周帝,沉吟片刻,又将目光落在前方的程金枝身上,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也是,燕王妃这几杯酒确实送得恰如其时,当真是用心良苦。如今圣旨已毁,我们兄妹二人又在别人的地盘上,形单影只,自然是只能认栽的。不过恐怕父王他......”
“衡王殿下,你这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元鹏又想趁势拿楚王相压,程金枝本来心里就记恨他和元熹公主联合起来骗婚,又知道周帝不会真的就此事怪责于她,于是便侧过身来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而听到程金枝的声音,再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之后,迟疑片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你不是之前在城门口的那个......”
“衡王殿下不远千里来到大周,想必也是一心奔着两国能够永结秦晋之好而来的。陛下当初之所以选择晋王殿下和公主成婚,也完全是出于对公主的考虑,知道公主身份尊贵,须得为人正妃才可。虽然圣旨此刻已经模糊难辨,但所谓君无戏言,楚王为贵国的一国之君,想必也是一言九鼎。所以陛下从头至尾所说的每一个字,自然不会有掺杂任何虚假之词。殿下若是揪着此时不放,为了这么一点无中生有的小事从而破坏了两国之间的情谊,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
“燕王妃这么说,是在威胁我们吗?”
元鹏闻言收紧瞳孔,似笑非笑注视着程金枝,神情很是意味深长,语气也并不友善。
“况且你是燕王的王妃,自然最不希望他另娶新欢,从而影响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王妃的这点心思,想必在场的诸位都一清二楚。”
“衡王殿下此言差矣。”
待元鹏话音刚落,只闻高珩冰冷且极具震慑力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言辞间的一字一句都无比坚定,响亮清晰。
“在本王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金枝一个妻子,这辈子,都只能是她,不会再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