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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看守九幽台的侍卫头子所说,由于景嫔死相恐怖凄惨,已经在宫里传开了一些风言风语,为避免人心惶惶,要尽快料理她的后事,让其入土为安。
如今未过正月十五,还尚在新春佳节之际,不宜处理丧葬事宜,尤其是像景嫔这样罪人突然死在九幽台,所有人更是只会觉得晦气不祥,各个避之不及。
即便周帝下令要念及她曾为皇家诞育皇嗣,要按嫔位行丧葬之礼,保全她死后的颜面,可对于一个已经失宠多年,无人问津的罪妇,谁又会真的把周帝的命令放在心上?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匆匆地敷衍了事罢了。
虽然仅仅时隔一日,可此刻的九幽台比起自己所在时似乎又更加阴冷凄凉了几分。
但是程金枝很快就明白,这种阴冷并非身体上的感知,更多的,是因为那凉薄冷漠的人心。
她有些沉重地微闭双眸稳定心神,还未走到景嫔曾经被拘禁那间囚室,远远就望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正立在囚室前,但由于牢狱中光线有些昏暗,所以并不能完全看清此人的相貌和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程金枝能够确定的是,从这个人的身形和感觉来看,自己应该从未见过他。
“好像是七弟。”高珩语气淡然地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我也有些时日没看到他了。”
“七弟?”程金枝眼波流转,突然有所意识道,“你说的七弟,可是怀王殿下,也就是景嫔娘娘的亲生儿子?”
见高珩点头,程金枝心中顿显欣慰之感,她收起眼角的惆怅,连语气也变得感慨了许多。
“这么看来,他心里其实还是记挂他的娘亲的,只是…如今即便记挂,却再也见不到了。”
程金枝压低声音,脚步却并没有向前,不想也不忍去打扰他追思自己的母亲。
毕竟对于已故的景嫔来说,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她最为珍视的,一直都是她的亲生儿子。
只是偏偏她走的如此仓促,连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委实是抱憾而终。
更何况,她是遭奸邪之徒所害,她根本就不想死。
“你今日似乎感触良多,倒有些不像从前的你了。”高珩伸手搭在程金枝的肩头,目光微凝,“看来这里,不仅是个让人绝望的地方,也是个会让人成长的地方。”
“我可成熟了,别说的我以前好像是个孩子一样。”
程金枝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眼神松动片刻,有些凝重地停驻在了身影略显凄凉的高琦身上。
“你说,怀王殿下现在在想什么?只是觉得难过吗?还是...会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娘亲的不闻不问感到几分愧疚?”
程金枝神色黯然,一字一顿地说着,熟料就在这时,怀王高琦却突然回过了头,当视线在接触到不远处的高珩与程金枝之后,不由暗暗地吃了一惊。
他收紧眉角,随即有些紧张的闪烁了两下眼神,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