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士,你看我的样子,我又能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路晨星自嘲道,“你的事,我真的爱莫能助。”
秦菲抬头看着路晨星依旧清清冷冷的样子,眉眼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怜悯,也只是对她的怜悯。
“我求你,我求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我弟弟,就算犯了再多的错,送去警察局都罪不至死。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不能……”秦菲跪在路晨星跟前,涕泗横流,浑身颤抖。“只要你肯帮我求他,只要你愿意求他,哪怕一句,就一句,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了……”
死?路晨星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心惊肉跳。胡烈是要怎么样?
秦菲再次抬头时看到路晨星脸上细微的变化,抽了抽鼻子,掺杂着浓重的鼻音继续说:“秦是他真的会死的,老何已经告诉我,他没办法救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真的没办法了!”
路晨星低着头和泪眼婆娑的秦菲对视。秦菲看向路晨星,她的眼睛清澈如同一面明镜,秦菲看到她眸子里倒影出来的那个女人蓬头垢面,低三下四的祈求着,却丝毫没有动摇路晨星的心。
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几分钟之久。
“你先松开我。”路晨星动了动腿,怎么都挣脱不开秦菲的手。
秦菲摇着头,不肯。
路晨星说:“你松手,我要拿手机。”
秦菲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观察着路晨星,似乎并不是在骗她后,才慢慢送开了手,改而双臂撑着地面,几乎发不出音地说了一句“谢谢。”
路晨星绕过秦菲走到床的另一边拿过手机,走到阳台。
她从来没有主动给胡烈打过电话。路晨星右手紧紧握着自己那款早就成为淘汰品的老款诺基亚,踌躇了好久。
屏幕上一会绿,一会灰,一会绿,一会灰。路晨星的拇指摩挲着那个已经掉漆,看不出图形的拨出键左手放在阳台栏杆上,握紧又松开。
天知道她要怎么跟胡烈开口。
好不容易把那串她牢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就像是心电监测仪上平缓而均匀的心电图像,拉长着她的心跳。
不料突然,就停滞了。
“……喂。”路晨星嘴唇抖了抖。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
路晨星呼了一口气,“我明天出院。”
“你先出去。”终于有了回应,却明显不是对她的。
路晨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关门声,才想起,自己这会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打扰他工作了。
“你是不是忙,那我等会……”
“说。”胡烈的话还是极短极冷。
这次轮到路晨星沉默了,她要怎么开口?
胡烈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胡氏大楼下的风景,难得能有这个耐性听着路晨星轻微的呼吸声而不去催促有话直说。
“我恢复的挺好的。”路晨星有点语无伦次。
胡烈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放缓了自己的情绪。
“有人去找你了?”胡烈的话一针见血。
路晨星语塞,面对胡烈的质问,她还没那个胆子睁眼说瞎话。
“路晨星,不该你管的事,最好不要多嘴。”
“胡烈,你是要杀了他吗?”路晨星鼓起勇气,却毫无气势地问道。
虽然看不到胡烈现在的样子,但是她很轻易地就可以想象到胡烈现在一定勾着唇角,满是嘲讽的表情。
“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吗?”胡烈轻描淡写地反问。
路晨星站在风头倒吸一口气,凉意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竟然跟着这样一个高危人物两年多都还活着,她是不是太过好运?
“胡烈,”路晨星说,“有些事做了,是回不了头的。”
胡烈冷笑,“路晨星,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普度众生的情怀,不知道如果哪天你再见到你在‘夜露’的几位恩客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么看破。”
路晨星随着胡烈的话,瞬间苍白了脸,再说不出一个字,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起来,致使她看上去几乎摇摇欲坠。
“告诉那个来找你的人,有人不愿意救,求谁都没用。”胡烈说完这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路晨星握着听筒站在那,久久不能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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