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倒是没想到之后事情发展会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的。
周氏知道了沈淮与周贞娘放出去的话之后,便强撑着起了身,穿上了全套朝服,然后往宫里面递了牌子求见皇后。周氏是有资格求见皇后的,一则是因为她身上有诰命,见皇后并不是什么非分之想,二则是已经去世了的老安乐侯的面子了。
因着沈玉娇的缘故,皇后对安乐侯府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听闻周氏求见,也就允了她进宫来。
周氏一进宫,就以孝道为名向皇后告了状,只说沈淮一家都对她不好,对外抹坏她的名声,她想求皇后给她一个公道。
皇后有些愕然,更有些不明白了,她对沈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也从沈玉娇那里旁敲侧击了解过周氏向来是偏心大房,这会儿她进宫来告状竟然是要告大房的儿子?她对臣子的家事并没有太多兴趣,但偏偏这沈家又不能不多心了解几分,毕竟沈玉娇是她儿子看中了,可不能撒手不管。
于是皇后和蔼笑了笑,一面示意高春桥出去打探一下沈家情形,一面道:“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一一说来听听。”
周氏见皇后这样和煦,也有了底气,便把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先说了沈玉娇要清点库房,又说了沈淮和周贞娘污蔑她用了宋乔儿的嫁妆,中间絮絮叨叨夹带着几分怨念,然后便把重点落在了沈淮一家都对她不好,她觉得他们都不孝上面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高春桥回来了。沈家的事情倒也不是机密,他只简单问问,便把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弄得清楚明白。他悄声在皇后耳边说了,然后便站在了一旁。
皇后听着这些,面上神色未变,看着周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鄙夷,只问道:“那么,先头宋氏的嫁妆可有清点清楚?上头缺漏的那些,又都去了哪里?”
周氏一愣,仿佛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会问起这些。
皇后也不耐烦与她多说什么,只让高春桥拟旨,褫夺了周氏与周贞娘身上的诰命,又责令她们归还宋乔儿的嫁妆。
周氏听着这话,整个人都崩溃了,只瘫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把娇娇接进宫来。”皇后嫌弃地看了一眼周氏,又道,“去与圣上说一说这沈家的事情,既然周氏都觉得安乐侯不孝了,那就顺着她们的意思处理一下这爵位之事好了!”
高春桥闻言,一面让人把周氏架着拖了出去,一面让人去紫宸殿传话,自己则带着旨意往沈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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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接到了高春桥带来的旨意的时候,只觉得仿佛是晴空霹雳,不知道为什么宫中会突然下了这样的旨意。再一听说是周氏进宫见了皇后告状,沈淮连站都要站不稳,只靠着身边的长随撑着他的身子,而周贞娘则一听这旨意就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周氏昏迷着被送了回来,沈淮强忍着心中的恼火让人把她送回了萱草园,自己则换了朝服,准备进宫请罪去。
可还未出门,宫里来了第二道旨意,这道旨意却是给沈淮的,大意是不孝乃是重罪,既然是其母状告其不孝,安乐侯的爵位不能给一个不孝之人,暂时夺去沈淮的爵位,另择沈家其他人来袭爵。
这旨意一出,沈淮也承受不住,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呕出了一大口血。
这接二连三的旨意,眼花缭乱的变化,整个沈家都被震动了。
除了已经被接去了宫里面的沈玉娇,这会儿整个沈家最为镇定的恐怕是从国子监休息回来的沈珉了。
他一边让人把沈淮送去了菖蒲园,然后让人约束了大房中的人,再去请沈清出面请太医到府里来给沈淮周贞娘还有老太太周氏瞧病。
沈清一时还没想到这一点,这会儿被沈珉提醒了,于是便让人拿了自己的帖子去太医院,然后又去把沈湘叫了过来。
“今日之事,还未去宫里谢恩。”沈珉少年老成地说道,“等父亲祖母还有太太醒来之后,还是要去宫里磕头的。”
沈湘皱着眉头道:“且不谈这些,这究竟是为什么?老太太怎么会突然想去宫里面告状了?”
沈珉道:“三叔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因为母亲嫁妆的事情,府里沸沸扬扬都是流言,三叔不会没听过的。”
沈湘看了一眼沈珉,道:“可之前母亲也没有流露出要进宫告状的意思……”
沈清长叹,道:“兴许是有人在母亲面前说了那些风言风语吧!”
沈珉道:“二叔三叔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今后应当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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