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也难怪了,萧六姑娘的母亲是个淫.妇,从小就是有人生没人教的……”
萧宁气的都愣住了,她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一时脸憋的通红,指着纪庭茹道:“你……你不过就是因为方才投壶输了,输不起!想抵赖!你才是没教养!”
萧央定定的看着纪庭茹,慢慢道:“纪九姑娘小小年纪,便能说出淫.妇这样的话来,不知是谁教的?等散了宴席,我便去纪府请教外祖父,问一问外祖父,这样的话是不是纪九姑娘随意就可以挂在嘴边儿上的。”
纪庭茹本是想激怒萧央,最好跟她打一架,她就有借口不用倒酒了,但此时见萧央竟然十分冷静,周围是千顷碧荷,萧央的衣裙被风吹动微微轻摆,目光落在她身上,像一把冰冷的刀。
她竟不由自主的想要退缩,缓过神来,方才这一瞬间的惧意,让她有些恼羞成怒,她突然就冲到萧央身边,不管不顾的一把就将萧央推到了湖中。
周围一众小姑娘都吓的呆住了,萧宁惊呼一声:“六妹!”回过身就来推纪庭茹,方才纪庭茹那么容易的就将萧央推进湖中,是因为萧央毫无防备,跟本就没人能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此时萧宁想要推纪庭茹落水,就没那么容易了。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抓、挠、撕、咬全用上了,旁边的采月都急哭了,却怎么也拉不开这两个人,萧宁一心要将纪庭茹也推入水中,浑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抓住纪庭茹就往栏杆靠过去,纪庭茹挣扎着去挠萧宁的脸,萧宁一副红了眼的气势,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就听“咚!”地一声,两人一齐落了水。
萧央在掉入湖里的过程中还在想,纪庭茹行事实在太过简单粗暴了,不过她却不得不承认,对于她来说,的确很有效。
落入水中,湖水瞬间自四面八方涌进她的双耳口鼻,她的意识有一刻霎白一片,像是在梦中,又并不像,因为她此时还知晓自己并不是在睡觉,而是被泡在水里的。但那一片霎白的意识里却慢慢浮现出她不并熟悉的情景,似有一个声音在殷殷告诫她,这不过是一场大梦,或痛苦、或喜悦,所有种种都不过是恍然一梦罢了。
浮现在意识中的场景一直似笼在缭绕云雾中,她极力的想要看清楚,经过很多次的努力之后才发现是徒劳。慢慢地,她能看清一个女子的轮廓,似是春日的时节,那女子穿着素白的衣衫,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笄。她匆匆跑进一间书房,长案后立着一个男子,看不清他是何模样,但萧央却能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眉头微皱,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连冷淡的语调也如出一辙,他道:“你怎么跑来了?”
那个女子上前想要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萧央心中一紧,却也不知道为何这么一紧,那个女子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声音中透着紧张和不安,“我听说战事凶猛,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
那个男子道:“看过了,回去吧。”
萧央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从太阳穴刺进去,她指尖疼得忍不住颤抖,等疼痛终于慢慢平复下去,意识中的场景已经换了。
大雪倾天而落,却覆盖不住周围腥红的血色,立在血色中的并不是先前看到的那个女子,是一个穿着秋香色比甲的丫鬟,她将一枚骨铃送到先前那个男子手里,道:“小姐的腿伤得很重,她让大夫将腿骨剃了出来,制了这枚骨铃,让我交给你,”
那丫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渍,“她死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萧央想看一看那个男子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伤心,许是她探究之心太过于急切,那缭绕的云雾突然散去,隐约中听到有人唤她名字,她意识骤然回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
抱石见她醒过来,顿时喜极而泣,一叠声儿的道:“姑娘醒了!”
白氏也一直守在床边,抹着泪儿道:“纪家那九姑娘也实在太不像话了,要是姑娘有个什么好歹,奴婢拼了命不要也要讨个说法儿!”
抱石是跟着萧央的,萧央出了事儿,她才是最害怕的那一个,此时见萧央醒了,哭得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萧央问:“五姐呢?”
抱石忙道:“五姑娘跟纪九姑娘也一同落水了,幸好重府预备了不少会水的婆子守在湖边,姑娘和五姑娘、纪九姑娘都被立刻就救了出来。”说着又跪下磕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照顾好姑娘,姑娘要打要罚,奴婢都认!”
萧央笑了笑,“不关你的事。”
想再安慰她两句,却觉得太累了,想起落水时好像做了个梦,她闭了会儿眼睛,听着窗外风吹海棠的声音,过一会儿,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