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咳咳---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传出了咳嗽声。
夜静,越发的突出了咳声。
昏暗的油灯忽忽闪闪,衬得秋夜有些冷清。
“没事就睡了吧,点灯熬油的还得我添补。明天早点起来。和元宝把山货卖了去。”门外有人说道。
屋中的咳嗽声又连续了一阵子,方传出应答:“是四婶娘。”有气无力的声音。
雁无伤这死丫头倒是乖顺了?!门外的人不再说话。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才渐渐远了。
而屋里子的雁无伤却是坐了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因为四婶娘突然到来而躲在角落的哥哥雁栋梁。
雁栋梁此时怯意稍减,呐呐的开口说道:“妹妹,别怕她。哥哥以后不躲了。”
雁无伤点了点头。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孩子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不易了。她靠在硬邦邦的床头上。感觉骨头支不起来。去山里一天累着了。
这身子不济。天凉还有些咳。再加上之前的受过伤。精神明显不足。实在是弱的很。
“听哥哥的。不过,哥哥还是少来一些。若是四婶娘发现就不会让你上学堂了。”
雁栋梁感于妹妹为她着想。心里一阵的难过。他走到了床边。轻轻的理了理她的头发。妹妹瘦的小脸脱了相。一双眼睛更显得大了。他恼自己的没用。妹妹刚好没几日。他们就欺负她干活!他却只能眼看着,没有法子。
雁栋梁穿着破旧,衣襟上的补丁都重了茬。为她理发的手有着粗粗的茧,把原本就糟糕混乱的发带了起来。清瘦的面上挂着怜爱。
雁无伤心中微动。这个小哥哥受的苦比她多了不知多少。只比她大一岁。
“哥哥,我还能受得住。”
雁栋梁重重的叹息。他现在没有办法保护妹妹。唯一的指望就是读书,将来有出息,有作为。
“哥哥知道。妹妹要时时顾着自己。莫同坏人置气。”
雁无伤点头答应。雁栋梁见时间不早,怕那四婶娘再来个回马枪。便悄悄的溜出了门去。
次日,天不亮,奴才元宝便来喊雁无伤。
要卖的山货装在了篓子里。两个人各自背着一个。
“走快些!老刁在大门等半天了!”元宝没好气的说。老刁只车夫,人倒还和气。
背篓对于元宝来说不费劲儿。对雁无伤来说就成了负担。八岁的她,身量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背篓显得比她整个身子还大。
明明可以直接放到骡车上,却故意折腾妹妹。这个奴才就是条恶狗!雁栋梁在不远处看着妹妹被欺负。暗暗的咬牙。握紧了拳头。
雁无伤也看见了他。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才转身离开。
金家村离运城大约四十里。
要进城的人。早早就得出发。这样正好天黑之前能赶回来。
金四家的马骡车尽管跑的快。但是办的事情不止雁无伤和元宝卖山货这一件。还要捎上同村办事的人。赚几个车脚钱。
雁无伤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加上她和元宝。就不剩什么地方了。
“雁无伤,你—好了?”
雁无伤抬眼。和自己说话的叫金玲。和她年纪相仿。
扎着两个小抓髻。一身粉红碎花的棉布褂子衬得小脸红扑扑的。正迟疑的等着她说话。
“金玲你理她做什么!不怕过了霉气!”她身边的童顺戳了她一下。眼神不善。
“不会---”金玲向往下说。目光歉意的看向雁无伤。又顾虑的看了眼元宝。
“喂,雁无伤你傻了啊!变哑巴啦?!”童顺瞪了雁无伤一眼。那意思你敢说一个字就不饶你。
这个童顺没少欺负她。见面就是恶语相向。若是以前,她定会还嘴。可现在她无暇理这些。而是当做没听见。小孩子的口舌之快还伤不了人。
她透着窗子看外面。金四家这辆车的窗子留的视线正好。
童顺见雁无伤不理。就又拉着另一个要接着找茬。被元宝喝住。
“你们要搭车就搭!别扯旁的!不短你们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