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大,竟一下子拍得山响,槐花被惊了抬起头来四处看看,飞快地爬到娘的怀里。宁婉将女儿抱起来摸摸头,“不怕啊!我们槐花儿胆子一向大得很呢!都是你爹,一点也不小心,吓了小槐花儿呢。”
铁石也知道自己错了,赶紧接过女儿,“爹再举着你玩儿,好不好?”
一时将女儿哄笑了,铁石就道:“你接着说。”
宁婉就道:“那些匪首、惯匪们做下的坏事太多,恐怕也不可能改了,你正也将他们灭得差不多。现在剩下的都是些小土匪,他们原来也不过为了饭吃,现在给他们一个靠自己力气谋个温饱的机会,想来他们也愿意的。”
“这法子是不错,可也有难处。雇人干活儿总要给工钱,又有运送石炭要买骡买车,在虎台县里还要开铺子,不动那些黄金哪里有银钱?”
铁石虽然剿匪中得了一笔钱,但赏赐下去也就所剩不多,家里媳妇铺子作坊里挣的钱又在修宅子,其实他们夫妻如今都手紧着呢。
“不必的,我早算好了。”宁婉就扳了手指说道:“第一,雇工虽然要给工钱,但乡下一向都是逢年节结帐的,我们就定下立冬结帐,那时石炭已经卖出去许多,自然有钱了,且天冷了也要停工;第二,眼下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所以只给做工的人盖些简单的工棚就好,再就是一日三餐的粮食,我们拿皮毛铺子向大粮商抵押赊帐,到年底还钱就行,那时候正应该是石炭大卖,价早涨了上去;第三运石炭的车辆骡马铺子请生意人来做,我们只拿抽成就好,连一丝心都不必费的。”
原本十分烦杂的事让媳妇一说立即就条理分明,而且似乎十分容易,且不用动一兵一卒,卢铁石就笑了,却不敢大声,便又将槐花儿举了起来,于是女儿就嘻嘻地笑了。
宁婉既然想好了,就将细事也一一定下,“我瞧着虎踞山脚下有一处空地,先令人修了围墙堆放石炭用,门要开得大大的,骡车能进出的那种……”
“虽然不用兵士们帮忙,但我们这里还是要出人管着石炭的数量,防着有人居中弄鬼。更何况雇来的人挖了多少石炭,又送了多少下山总要记着的,还要按这个数目发工钱,这样才公平……”
铁石听了一再点头,却突然打断她问:“可是媳妇儿,石炭的生意你一点也不打算管吗?”他本意虽然是想借此将那些黄金拿出来过了明路,但同样也想媳妇居中挣些钱呢。
宁婉是最清楚将来石炭生意的火爆,也知道其中的利有多大,但是她果真是不想参与的,“我当然要帮你打算,但不管是钱财还是货物就都不想过手了。”
“那你就挣不到钱了!”
“我本也没想借着石炭生意挣钱呀!”宁婉就笑着说:“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珠宝,足够我用上几辈子的了,再挣太多的钱就没处放了!”
“也不完全是挣钱的事,”卢铁石隐约也是明白的,媳妇所谓的喜欢钱,固然也是喜欢,但她应该更喜欢做生意。现在怎么也不肯接石炭生意,应该是有原因的,想了想就明白了,“你不必怕别人说三道四,有我呢!”
“我知道,我知道!而且我特别特别地开心呢!”宁婉笑道,也摸了摸他的头,像对槐花儿一样安抚着。铁石是非常有本事的人,他勇猛善战、有坚定的信念,但是因为特殊的家庭和经历,他与别人不同,在性格上未免太特立独行些。
在与人交往上,铁石对大多数人都十分冷漠,懒于同人打交道。但如果真正成了他在心底里在意的那个,他又会无限地用心。在梦中他真正的朋友只有洛冰一个,而现在又加上了自己,甚至自己要排在洛冰之上。于是铁石对自己的好并不普通的好,甚至只能用“宠”这个字来形容,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会管什么舆论,只一心地想哄媳妇儿高兴。
铁石让自己做石炭生意,其实就是平白地把钱送到自己手中,他挖出石炭送到城里,卖的钱表面给他练兵,其实全留给自己,他只用那些黄金,甚至就连黄金他也会补贴给自己呢。
能有这样的丈夫,宁婉实在幸运,幸运之余她却不想只靠着铁石的宠活着,而是也要帮着铁石。因为她在某一点上其实与铁石是同样的人,她也宠铁石到骨子里,也愿意尽全部的力量让他达成所愿!
夫妻一体,宁婉会用自己开朗的个性以及历练出来的应酬能力帮着铁石弥补他所欠缺之处,比如人情往来,比如树立良好的声誉等等,因为这些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铁石,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对我们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