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宁婉与封少奶奶虽非知交,但经历了这些事情亦颇有些默契,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封少奶奶便笑道:“那我就正好不管了。”她本就不愿意与封典史打交道,但为了卢夫人自是不能不管的,结果卢夫人如此知情知趣,还真对她的心思呢!
宁婉却又多了一句嘴,“如果你要管,与封太太可有不同?”
封少奶奶一向耻于向外人说起家中之事的,但此时她分明地感觉到卢夫人的善意,就点了点头道:“自然是一样的,甚至还会更快些。”说起来封典史就是个下贱人,当初自己求着他的时候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现在自己踩着他了,他又上赶子来求自己。倘若自已事传话过去,他哪次都奉了圣旨般地紧着办了,让自己越发瞧不上眼。
“那就好。”宁婉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女人一定要会为自己打算。”特别是男人不肯为自己打算的时候,更要自己打算好。
“你为卢家和子孙后代打算得很好!”封少奶奶是完全看懂了宁婉的长远计划,却又点点头,“我为我自己也打算得很好。”
她在封家隐忍了几年不是白隐忍的,早将事情想通了。如今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家里亏了自己,虎台县差不多所有人都同情自己,当然这些舆论虽然帮了自己不少,但她真正的助力还是娘家。
娘家如今蒸蒸日上,就更因为不能接她回去十分内疚,父母兄弟个个提起封家就恨得咬牙切齿,现在族里也因为上一次闹出来的事失了颜面,只怕让人以为自家不能给出嫁女撑腰,因此出资为她在虎台县另置了一套房舍、几百亩地,契书写得明明白白,算是娘家给她补的嫁妆,她活着便由着她用,她就是死了,这份家产也由着她指定给哪个为她养老送终的人。
如今她再没有一点后顾之忧,行事也就越发随心所欲。
宁婉虽不知详情,但瞧封少奶奶神情就放了心,“你送我去封太太屋里吧,我来了自然应该去拜见长辈的。”
封少奶奶就送了宁婉去了封太太的院子,路上又小声告诉她,“近来一直说身子不大舒服,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瞧也没瞧出什么。”
封太太这样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大本事,只能在家里弄些小伎俩,一经真正的计谋立即就土崩瓦解,一败涂地。眼下她正病歪歪地靠在炕上,从神情上便看得出这些日子过得不尽如意。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封家刚接典史之位时封太太的得意还在眼前,如今她在虎台县颜面尽失,就是家事也不得不交给儿媳妇。这么多不痛快偏她又无人可诉,就是亲儿子也隐隐有些埋怨她的意思。猛然见了卢夫人倒很是亲热,欠身笑道:“我这里久没有人来了,不想你还能来看看我。”
宁婉就笑问:“听少奶奶说太太身子不大舒服,可请大夫看过?用了什么药?”
“我这病也不是吃药就能好的,”封太太叹了声气,“你婆婆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媳妇,听说身子比过去好多了?”又拿眼睛扫了一下封少奶奶。
宁婉自是听出来她话中之意,亦知封少奶奶定然请医用药样样不少,但不可能对封太太的“病”多尽心,至多每日到她面前打个花呼哨而已,封太太是不满意呢。可她却笑点头道:“我婆婆身子果然比过去强些,今年灯节时还进城里看灯了呢。她又逢人就说我好——要我说,其实我婆婆待我更好,她不似有些人会说些好听的,但却真心实意愿意我和铁石日子和顺。”
封太太倒不知卢夫人其实对自家的事一清二楚,因此亦不能肯定卢少夫人是在暗讽自己还是无意间说到了此处,脸红了一红终还是笑着说:“可不是呢,老人家都是愿意小辈们日子过得好。”
宁婉就似十分相信地点头,“正是如此。”又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如今还请封太太在典史面前为我说句话,将契书写了。”
封太太的性子本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因此她一听了卢家买荒地修宅院心里就不自在起来,又听这买地的事钱县令已经答应,价又极便宜,立即生了作梗之心。沉吟了一下说:“这样的事我并不明白,还是要问过我儿子,想来都是要按律令而行的。”
宁婉见她拿腔拿调,早在心里厌了。当初赵家要把典史之职让给封家时,自己陪着赵太太见她时,她那时有多巴结;还有求着自己来劝封少奶奶时又是哭又是闹的,现在自己有事来找她竟然还要摆架子!
但越是这样,自己越是要她把事情办了,而且还要一文钱不花地办!
宁婉拿定这个主意自然是有底气的,因此非但不着急,反而笑道:“封太太说的果然有理,凭什么事不要遵律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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