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银子给她买了燕窝,每日让白氏给她炖一盏吃,看着儿媳妇的脸比过去丰润了她自己的精神也比过去好了许多。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月,喜信儿早是准准的了,宁婉就给给娘家送了信。
铁石那边因进了大山里,信尚且不知何时送到,因此回信更是遥遥无期。到是爹、娘和大姑大姐在得了信的第三日来看她。
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立即就热闹了起来,娘、婆婆和大姑坐在炕桌前说话,“知道卢家什么也不缺,但我想着我们乡下的鸡和肉究竟是自己养的,知根知底的,就和她爹回了村子里请人新杀了一头猪和几只鸡拿过来了。”
原来昨天爹和娘回了三家村,还请人杀了猪和鸡给自己送来!
宁婉很想说他们,这样大冷的天跑什么!但长辈们说话她倒不好随便插话,因此就坐在婆婆身旁听婆婆笑答:“真是辛苦你们了。婉儿都好着呢,你们只管放心。”又将宁婉这些天吃饭多少,比过去能睡了之类的都讲给亲家听,又道:“我只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哪里能亏了她?”
大姑就说:“我们自然放心,先前婉儿回家里时也常说亲家母是个宽厚人,对她十分疼爱,跟自己的女孩似的。”
宁婉就悄悄笑了,她怎么觉得大家都比过去会说话了呢。
因家里来了贵客,毕婆子就拿出手段来,整治了两桌子好菜好饭,外面让吴叔和老林陪着爹,女人们将两个炕桌拼到了一处才将菜勉强摆下,大家围桌而坐,说得越发投机了。饭后打牌,人手足够,也就玩得越发热闹。
当□□和大姑、大姐就留在宁婉的屋子里住下,虽然只看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她过得好,但是娘还是先问了一句,“你婆婆说的可都是真的?”
宁婉就笑了,“我婆婆就算性子不顶好,可却是实在的人。她原本对我就不错,有了身孕就更好了,每日里都要亲自帮我挑燕窝里的毛呢,只怕白氏弄不干净。”
娘就点头,“居家过日子,别的都要不重要,只这实心实意最是难得。”
大姑就笑着说:“我告诉你婉儿过得好着呢,你总还牵肠挂肚的,这一次看过了就放心了吧!”
宁婉便道:“我才离开虎台县多久,有什么可牵挂的?再者这边还能缺了我吃的?偏要回三家村买肉买鸡的,多冷啊!”
大姑就说:“我原说让个伙计回去就行了,你爹和你娘哪里答应,两个人倒底赶了骡车去了马驿镇,又换了驴子回了三家村!到了村里挑了最肥的一头猪买了杀好带回来,又买了十几只母鸡!”
大姐也埋怨他们,“我也说现在太冷,派个会办事的伙计去就好,可爹娘是谁的话也不肯听的,偏你不在家里,更没有人管得了他们。”
娘见大家都说她,就道:“过去贤儿、清儿有了喜讯报回来时,家里自然尽着力地都送了东西,可那时到底不如现在,又是忙着生计,又没有钱,想体体面面地过去都难,现在总归日子过得好了,这些事真不算什么了!”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一次爹娘过来,穿着缎子面的皮袍子,赶着大骡车,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到了卢家给每个下人都赏了钱,所有人都开心,而最开心的应该就是他们自己吧!宁婉就笑道:“原是我们说错了,你们都对!”
大家都被她逗得大笑。又说起了家里的事情,宁婉最关心喜姐儿,“表姐怎么没过来?”
大姑就说:“她自然也惦记你,只是怕来了反累得你被婆家瞧不起,就让我帮她买了四样飘香居的点心带来。”
世间便是如此,不论为何原因,被休弃或者合离的女子都要低人一头,更不必提喜姐儿这样果真犯了错的,整个家族中的女子都要受到连累,有心坏的婆家还会因此踩她们一头,是以有的女子明明过得非常不好,但是为了家中的姑姑姨姨姐姐妹妹,甚至侄女甥女们也要忍着,免得给自己的家族丢脸。
宁婉深恨此俗,一个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为什么一定要连累别人呢!因此就道:“表姐儿也是多心了,我们至亲又何苦如此?且我婆婆并不知实情,喜姐若是来了,她只有怜惜的。”
大姐就说:“就算是这样,喜姐儿自己也想不大开,平日里连门也不肯出呢。”
宁婉就想起了洛冰的话,越发觉得他当初能说一句“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实在了不起,只道:“你们再拿这话好好劝表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正应该重新开始才对。”
大姑连连点头,“你也不必太操心喜姐儿,她如今其实很好,每日在店里管着蒸馒头、包子一事,从不用我操心的。我也给她工钱,点心就是用她的工钱买的。”
娘就又说起了石头,“本也想带他来的,但如今他也学了正经文章了呢,因此先生说不能随意请假,只怕耽误了功课。这一次过来我和你爹商量着没有告诉他要来看你的事,只怕他分了心思。”
一时大姐也想起了囡囡,“亏了婉儿一力让囡囡也去读书,现在我们万家包子铺的帐就是囡囡记着呢,每个月算帐,她都似小大人一般,我们反要听她的。”
大姑听了也笑,“我一直说囡囡像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