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见男子说出这样几个字,登时又被骇了一大跳,花容失色,“什么,刚才那个人是太子?这可怎么办,太子一定看到我们了,万一他告诉给大哥,那我们岂不是……四殿下,云珂不想死啊!”
男子将女子揉进怀中安抚,大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女子长发,“别怕,本殿一定不会让云珂受到一点伤害的,一定……不会。”
说话间,男子俊秀斯文的脸上带了温柔的笑。
只是这笑,却并没有直达他的眼底。
完全离开薄家的地界后,燕夙修回到了街角巷尾处已经恭候他多时的东宫马车前。
不等孟非离上前伺候他上车,他自己已经一跃上了马车,大发脾气的大喝一声,“通知七皇子,一道上乐文楼喝酒——”
孟非离愣了愣,这才恭敬应是,面上却是一片的狐疑。
怎么他们家殿下明明是兴致勃勃去的,想看的戏也都看了,怎么还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莫非是同那个薄四小姐又闹了脾气?
想到这,孟非离觉得更奇怪了。
他们家太子殿下说不得脾气有多好,但惯会伪装会隐忍,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脾性到底是怎样的,他也不会表露出来。
怎么每每到了这位薄四小姐面前,就跟点着了的炮筒子一样,说炸就炸了?
难道说是太子殿下他对薄四小姐她……
孟非离顿时一脸惊悚的摇起了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薄家是出奇的安静,什么朝霞,什么薄云惜,都再也没有找过云朵的麻烦。
云朵是在几个嘴碎的婆子丫鬟悄悄在墙根底下的议论中得知,她们的宰相夫人朝霞为了胞弟朝歌杀害熊府台之女一事,闹了脾气回了娘家朝家。
而薄云惜则被薄久夜禁足在家,大门不准出,二门不准迈。
这不,在薄久夜面前保证几天前太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云朵,则自此得了个悠闲,在第二天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又在成衣店给弟弟笙寒买了件新衣裳。
不过还是老规矩,她自己先穿了出去,打扮的像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开始在大燕的京城里大摇大摆的走街串巷。
这已经开始开春的京城晚上,比起白天来是过之而无不及的热闹。
年纪轻点的男男女女羞羞臊臊的保持着礼教,并肩保持一定距离的走在一起,赏着花儿猜着灯谜,你一言我一语的吟诗作赋。
而年纪大些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窝在戏园子里,茶馆里,听着戏曲唠着嗑儿,说着近几日发生的趣事儿。
这些趣事儿的谈资,无非也就是这两天,占据话题榜的,‘朝家二爷杀害熊府台千金’一事。
薄云朵悠哉的走在街中心,琥珀眸子转动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茶馆客栈,各类的商铺,小手摸着下巴,在琢磨着什么。
直到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雕栏玉砌挂满火红灯笼的红色楼台前,她那一直慵慵懒懒的眸子,这才放出了点点星光。